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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檐一气之下便将东西甩到一边不管了。

姜檐拿起卫寂剪的囍字先是嗅了嗅,而后盯着瞧了良久,才转头问金福瑞,“他拿这个给孤什么意思?”

金福瑞装傻,“奴才也不知道,只是看小卫大人那意思,好似还要多剪一些。”

姜檐耳尖一动,眸中染上得意,“你说他怎么这样心急?还有四五个月呢,现在就迫不及待剪红囍。”

离一年丧期不到两月,离他们订的成婚日子又还有两月。

“他自己剪也就算了,还要拿给孤看。”姜檐骄矜地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金福瑞低着头,还是那句话,“奴才也不知道。”

姜檐不自知地翘起唇角,自问自答道:“这是要孤跟他一块剪。”

金福瑞一脸恍悟,“原来如此。”

自那日之后,姜檐果然重新拾起剪纸,每日都会抽空学一学,发呆的次数少了许多。

金福瑞长舒一口气,殿下有事可做,总比想着小卫大人发愁要好。

-

卫寂让虞姑姑买回来许多剪纸,不烧的时候就会剪几张。

五日一晃便过去了,到了最后一日,卫寂总算可以舒舒服服泡一个热水澡。

前几日沐浴时,他在里面若是待得时间长一些,虞姑姑便会在外面询问他的情况,生怕他昏倒在里面。

等卫寂沐浴完,虞姑姑将他再次赶回到床上,“便是最后一日也要好好休息,如今天凉了,莫要染上风寒。”

卫寂已经请了五日假,不好再向史府告假,乖乖听虞姑姑的话回房继续闷汗。

剪了一张纸,忽然听到外面有叩门声。

这个时候会找他的大概只有姜檐,但东宫那边的人早上方才来过。

卫寂心中纳罕,抬眸朝窗外看去,因为有葡萄架挡着,他什么都看不到。

不多时虞姑姑推门进来,神色肃然。

卫寂的心提了起来,放下手中的东西,坐直身体,“怎么了?”

虞姑姑开口,“镇远候来了。”

卫寂如遭雷击,怔在原地半晌都没动。

他跟卫宗建最后一次见面,是明德帝派他去壶口县时,那日从殿中出来卫宗建看都没看他,便迈着大步走了。

那次到如今,他们已有半年多未见。

卫寂从壶口县回来,卫老太太曾派人来看过一次,还是来探他的口风。

见卫寂的心意仍旧没有改变,不愿回卫府向卫宗建低个头,老太太便没让人来了。

一切都如卫寂所想,哪怕血脉至亲长久不联系,感情也会渐渐淡去。

卫寂以为此生跟侯府便如此了,不曾想卫宗建却找上了门。

半年不见,物是人非,强势如卫宗建鬓角也有了银丝,好似一朝之间苍老了许多。

卫寂说不清心中的感受,他幼时有一段日子是将这个人当做依靠。

虞姑姑端进来两杯热茶,满目担忧地望了一眼出神的卫寂。

卫寂虽然从未说过家中情况,但从只言片语中,她还是猜出他在那个家过得不如意,若非如此何至于年纪这样小便独立门户?

可现下她不便插手,因此退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卫寂跟卫宗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这样的寂静像刺骨的利刃,惹得卫寂浑身难受。

他垂首立在一旁,卫宗建端坐在主位,一切都好似在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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