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了碗筷,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用过饭不久后,宴席撤下了,不多时,外头复又响起了劈里啪啦的鞭炮声。
炕上的沈媚儿咬了咬唇,要上花轿了。
这样一想,她只缓缓撩开了盖头一角,将卧房细细看了又看。
这可是她住了整整十六年的屋子,往后怕是会住得越来越少了。
她成了婚,嫁了人,换了新的屋子里,而今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因受这一系列事情的影响,舅舅三番五次的催促爹娘搬到镇上去住,从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依稀可探爹爹态度的松动,往后他们全家都住到镇上去了,这里怕是难得回来住上一趟了。
不由想起了,前世她逃回沈家村的那一幕,她满心以为自己获救了,却不想,自己的家已经被他人霸占了,她心中所有的希望彻底的落了空。
那种感觉,尤是如今回想起来,都令人心里一阵空荡荡的。
沈媚儿顿时只有些贪恋的将这熟悉的屋子里看了又看,直到媒婆进来,将她搀扶了出去。
外头鞭炮炮仗阵阵高响。
沈媚儿牵着红绸,跟打铁匠一道拜别父母。
外头,围观祝贺的人,人头涌至,所有人全部聊笑着,打趣着,说来也怪,上午同样的情景,通常的场合,只令人心生别扭,心生羞涩,心情却还是欢喜的,到底是大喜事么,可不过一顿午宴的时间,同样的人,同样的地点,同样的画面,心情却截然不同了起来。
说不上哪里不同,就是如何都开心不起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周遭一片噪杂,乌泱泱的,好像所有人全部都在开口说话,沈媚儿脑袋阵阵发胀,可是在一片喧闹中,她又仿佛听不到一丝声音,一丝声响。
所有人全部都在说话,却唯独没有娘亲的声音,没有爹爹的声音,没有舅舅舅母的声音——
“好了,好了,新郎官背起新娘子,咱们上花轿咯!”
直到宋妈妈最后落定的声音一起,终于,沈媚儿心里头一慌,开始变得手足无措了起来。
这时,身旁的打铁匠似乎牵着红绸缓缓踱步到了沈媚儿跟前,随即缓缓曲膝,蹲下了身子,要背沈媚儿上花轿。
可沈媚儿看到眼前那个熟悉的身影,却一直呆呆地杵在原地,久久没有爬上去。
双脚就跟被钉子钉在了原地似的,如何都挪不了脚。
沈媚儿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直到这时,身后陡然传来一声低低啜泣声:“媚儿,呜呜,娘的媚儿。”
是小元氏的声音!
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隐忍,却又一丝崩溃,仿佛隐忍多时,终是溃不成军了。
她的声音淹没在众多噪杂的声音中,然而,沈媚儿却第一时间听到了。
脑子瞬间砰地一下,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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