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山微微板着脸,一脸严肃的替她擦拭干净后,便端着盆走了出去,将水泼了后,又端着托盘,将煟在灶台上的晚餐端了进来。
还是温热的,他特意用小火一直在温着。
将饭菜一一摆放整齐后,薛平山往沈媚儿旁边坐了下来,看了她一眼,边端起一个碗,往里舀着汤,边冷不丁的缓缓开口道:“我未曾与那妇人说过话。”
话音一落,薛平山将盛满鸡汤的碗往沈媚儿跟前的桌面上轻轻一放,又拿起一个碗,往里装了饭,边添菜边继续淡淡道:“我与那人并不相识。”
说都这里,语气一停,看了身旁的人儿一眼,又道:“那日猛虎下山,我亲眼见到她将你推倒,令你险些落入虎口,我知她不似个好人。”
薛平山徐徐说着,话音一落,将添满饭菜的碗再次朝着沈媚儿跟前一递,随即双目落在了她嗖地一下止住了呜咽的小脸上,淡淡道:“吃吧。”
沈媚儿喉咙里又是打着嗝,鼻子里又是咕咕咕的堵着气儿,肚子里又是呱呱呱的直叫嚷着,她浑身难受得紧。
看到香喷喷的饭菜上了桌,她肚子叫嚷得越发厉害了,却依然将脸朝着另外一边偏着,将下巴高高抬着,将自己的听觉味觉视觉全都关闭了,就是不作理会。
以至于,整个思绪都是呆滞的。
以至于,当他解释的话语在耳边萦绕时,沈媚儿还满脑的我不吃我不吃我不吃,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直到,那啥?
什么?
她不是个好人?
她将她推倒?险些落入虎口?
她,指的是住在她家坡下那个小白花陈翠花么?
他怎知她将她推倒了?
沈媚儿听到这里,愣了一下后,只嗖地一下止住了伤春悲秋,将脸转了过去,只有些懵呆的朝着打铁匠看了去。
重生时,她的额头磕破了,她受伤了,所有人都说她是被老虎吓晕过去的,可唯有沈媚儿一脸糊涂,她哪里见过什么老虎,哪里见过什么猛兽,她分明就是被翠花推倒的。
前世,她故意跟翠花抢季家那季白,不想,趁着家中无人之际,那陈翠翠竟上坡来与她对峙。
那陈翠翠往日里看着老老实实,勤快无比,又性情温顺,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在村子里众人眼中的印象极好,得了许多人地偏爱,却不知,每每当着沈媚儿的面,便会露出本性,这个世界上,也唯有沈媚儿一人深知陈翠翠的真面目。
她那日也不过是抬着下巴,高高在上的刺了她几句,她也不过是理直气壮地冲她叫嚣道:有本事你来抢啊?你们又没有定亲,季白哥哥身上烙了你陈翠翠的名儿不成?咱们凭本事说话便是,怎么,不敢么,还是,你深知抢不过我,这才恼羞成怒的,哼,也是,瞅瞅你浑身那穷酸样,瞧瞧你们陈家那破烂样,季白哥哥哪能瞧得上你,哪里瞧得上你们陈家,依我看,你还是早早死了这条心,莫要误人子弟了。”
是的,她嘴是欠了一些,语气是恶毒了一些,可说的不过是大实话罢了。
唯一违心便是,那一口一个季白哥哥,叫得自己都快要犯恶心了。
她反驳便是,她同她对峙便是啊。
沈媚儿当初还以为自个吵赢了,一脸得意,不想,下一瞬,只见那陈翠翠一动不动的盯着她,面无表情,一脸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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