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声音。
“带来了带来了。”
回话的人语气谄媚,而后将习青往里一推,顺势将门关严,隔着门缝讲话,“延公公,您还得在侯爷跟前多替小的美言几句。”
“好说,好说。”那太监笑了几声,将脸转向习青。
他脸上的肥肉挤成一团,双眼几乎眯成一条直线,打量习青的目光毫不遮掩。
“孩子,咱们侯爷的狎玉阁今日开张,请的可都是上京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待会儿把侯爷伺候高兴了,明日就把你从斗场接出来,往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啊。”
习青一声不吭,白净的小脸因为紧张而变得僵硬。
太监突然附耳过来,压低声音,“你年纪还小,不会伺候人很正常,待会儿侯爷叫你做什么,乖乖听话就是,不然叫侯爷丢了面子,受罪的还是你。”
习青依旧不说话。
他从小长在斗场中,每七天便要被带上斗兽台格斗,对面有时是魁梧大汉,有时是豺豹猛兽,能否活下来,全看运气。
可最近十天他一直没有被带出过戮字牢,就在隐约觉得不对劲时,便被牢头送到这座华丽的宅子中。
太监拍拍他的肩膀,带人往里走。
“侯爷,人带来了。”
“唔。”屋内烟雾缭绕,高座上斜倚了一个男人,正以手扇动烟雾,几道香气霎时弥漫角落。
“旁的先停停,把人带上来给各位掌掌眼。”
舞姬退场,乐师停奏,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将习青拖到高座之下的空地上。
“各位瞧瞧,这是我前几日在斗场斗兽时发现的尤物,年纪虽小,但一眼下去就让人茶饭不思,若他再长大些,该是何等的妖艳啊!”
周围全是色俗打量的目光,如跗骨之蛆一般紧紧贴在习青脸上,他无法隔绝这些令人恶心的视线,只能死死咬住大牙,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身子。
“别害怕。”男人从高座上走下来,先是围着习青转了一圈,然后安抚道:“就是叫大家瞧瞧。”
说着,男人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他转身在侍卫腰侧拔出一柄长剑,将剑锋在习青身体各处比量着,似是在找一个合适的位置下手。
终于找到个好位置,男人以剑尖挑开习青后颈的衣裳,三两下便将人上身剥了个精光。
“啧……”男人突然长叹一声,接着将手里的剑往地上一掷,双手交握后退几步。
看着习青后背上泛红丑陋的长长疤痕,男人声音瞬间恢复正常,“真扫兴啊……各位实在是抱歉,原以为得了块无暇的好玉,却没想到是个生了裂缝的顽石。”
说罢,他摆摆手,“带走吧,别脏了各位的眼。”
习青从来没想过,这道幼时险些要了他命的伤疤,如今却成了救命的稻草。
回到戮字牢,习青久久跪坐在地上,脸向着水桶,仔细观察里头的倒影。
狼族的审美一向倾向于阳刚俊美,他们在大草原上捕猎生存,令人羡慕的是结实的身躯和健硕的体魄,而非习青这样一张雌雄难辨更偏女气的脸。
在狼族眼中,他这样的长相并不合格,也很难找到配偶。
可人类正相反,他们更喜欢柔柔弱弱的少年,他们也更愿意看弱者在自己身下求饶乞怜的样子,这样的对比可以完美彰显出他们作为强者的气势和威压。
习青一直厌恶自己这张脸,但从未像今天这样痛恨过。
若能毁了这张脸……
还不能毁了这张脸。
“老大,你趴在盆里干嘛呢?”
席朝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习青憋的一口气也到了尽头,他猛地抬头,大口喘着粗气。
老八凑上前来,看了看习青满脸水珠,猜测道:“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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