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溪,习青原地愣怔片刻——春季头一场雨,居然把神河给浇了出来。
再眯眼仔细看,神河边有一辆已经吹散架的马车,车身一半陷进河中,一阵风起,有什么东西从马车里掉了出来,瞬间被吹上天。
习青定睛看去,居然是沈岚的轮椅,他紧咬大牙,半蹲着身子小跑过去,钻进马车里一瞧,沈岚正躺在水里吐泡泡。
“醒醒!”习青一把薅住沈岚的头发,把人从水里提了出来,“醒醒!”
他使劲拍打沈岚侧脸,许是力气太大,几巴掌下去居然真的把人喊醒了。
“小崽儿……”沈岚费力睁眼,一张嘴吐出一口混着泥沙的河水。
习青气不过,板着脸大声训斥道:“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越北越危险!”
沈岚咳了两声,似是十分委屈的模样,眼眶涌上泪水,他拼尽全力握住习青的手掌,昏过去前吐出一句话:“小崽儿,有人要杀我。”
听到这句话,习青心跳猛然停了一拍,他立时抽出腰间别着的短刀,警觉地四处看去。
可周遭别说人,就连比草高的东西都没瞧见一个。
有人要杀沈岚?是谁?
会是沈靖吗?
深知这里不能长留,习青一勒裤腰带,抓住沈岚的胳膊矮下身子,竟一下将人扛了起来。
风声掠过地面,沈岚缓缓睁眼,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土坑里躺着。
他左右看看,哑着嗓子问道:“我是死了么?这是你给我挖的坑?”
习青正把羊皮袄往沈岚身上裹,闻言一脸不耐烦地回道:“没死。”
接着又跟上一句,“快了。”
“我发热了?”沈岚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不知是手太凉还是头太热,两个差距较大的温度触在一起时,有种手不是自己手,头不是自己头的感觉。
接下来,一道更加炙热的温度贴了过来。
习青板着脸钻进羊皮袄中,往后一靠,胳膊一收,把近八尺的沈岚搂进怀里抱着
沈岚:“……”
习青顺势拍了拍沈岚的肩膀,“别乱动。”
“我应当是没力气乱动的。”沈岚替自己解释了一句,然后微微抬头看去,这样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习青的尖下巴和侧脸。
习青像个火炉一样,还是个顶漂亮的火炉,沈岚叫他抱着,身子果真暖和许多。
就是两个人的姿势有些怪异。
“是谁要杀你?”习青突然问。
“不知,但我猜是沈靖。”
沈岚一直靠在习青胸膛,他能察觉到自己说完这句话后,习青的心跳声大了许多。
“他为何要杀你?”
“不知,但我身边肯定有沈靖的人。”
习青的心跳开始加速。
“那人是谁?”
“不知,但除了我,都有可能。”
简直是一问三不知!
习青叫沈岚一通废话气得不轻,他揪起羊皮袄把沈岚的脑袋也盖住,不想再听。
袄下面传来沈岚虚弱的声音:“小崽儿……”
习青怒斥:“别叫我小崽儿!娘们唧唧的!”
过了一会儿,羊皮袄被掀开一条缝,从中伸出一个拳头,颤颤巍巍递到习青跟前,慢慢展开。
只见沈岚掌心中立着一只草编小狗,耳朵尾巴一样不少,做的惟妙惟肖。
习青怔住。
沈岚又把掌心往他跟前凑了凑,“拿着,来的路上闲着无事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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