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青犹豫了一下,其实还挺难的,毕竟他试了五年都没能杀死沈靖。
但他还是十分捧场地回答了沈岚的话,“一点都不难。”
“对吧。”沈岚脚尖一抬,勾了把擦得干净锃亮的椅子过来,一屁股坐在上头,好整以暇看着唐知钏。
“唐大人不是早就看不惯沈靖做派了?唐大人年纪这么大了,还在沈靖跟前装得忠心耿耿,难不成是……”
习青板着脸:“虚伪的蛇。”
沈岚纠正:“虚与委蛇,蛇。”
“虚——”习青闭嘴,继续擦刀。
汉人的话也太拗口了。
唐知钏讪讪一笑,“侠士,侠士,你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啊?”
“那可能是我说的太隐晦了。”沈岚边说边把唐知钏于地上拽起,又从旁扯过一条绳子,将人牢牢捆在柱子上。
“侠士!侠士!你冷静些。”唐知钏惊魂不定中向下看去,待看清绳子时愣了片刻。
三指粗细的麻绳,竟是码头船夫才用的纤绳。
他又偏头朝窗看去,外头已经蒙蒙亮,若仔细听,便能听到码头上船夫齐齐喊号子的声音。
唐知钏脑袋里突然想到一个人,脱口而出,“阁下可是罗大侠!”
系绳结的动作一顿,沈岚干脆把绳子解开往地上丢去,“我不知道唐大人在说什么?”
见沈岚拒不承认,唐知钏更加确信自己猜对了,逮着人开始一顿猛夸,“谁人不知码头罗大侠!来无影去无踪!劫富济贫!除暴安良!”
沈岚拉长嗓音“哦”了一声,“唐大人这么兴奋做什么?就不怕我劫了你去济贫,除了你好安良?”
唐知钏笑得像只眯着眼的狐狸,“罗大侠才不会无缘无故要人性命,敢问罗大侠今日找我,所为何事啊?”
听唐知钏一口一个罗大侠,习青疑惑地朝两人看去。
沈岚冲习青眨眨眼,坏笑一下,待转过身时又恢复正常,“我且问你,你身为户部尚书,活苗税一事,可是你主张的?”
“哪能啊?”唐知钏苦不堪言,刚刚受过惊吓的身子使不上力气,于是干脆盘腿坐在地上,朝沈岚大倒苦水,“圣上说要建仙岛行宫,可国库里哪儿那么多银子,于是在圣上的旨意下,开始征收活苗税。”
习青斥道:“你们倒是有钱了,你可看见上京城外尸横遍野!可看见稚童丧父丧母流离失所!”
唐知钏眼神渐渐迷茫,盯着虚空一处出神,半晌才喃喃出声:“我也不想这样,可我没办法,罗大侠有所不知,起初不同意圣上行活苗税的,这会儿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唐知钏把官做到这么大,深知一个道理,在朝为官,不一定有胆识,不一定有本事,但一定要会看形势会站队,那时的上京城人人自危,他为保命,不得不与沈靖为伍。
“那唐大人现在可好过?”
“好过?”唐知钏苦笑,“哪里好过,天天提心吊胆,不知何时那把刀就落在自己头上了。”
沈靖将民脂民膏搜刮干净还不知足,又将手伸到文武百官府上来,他这些年珍藏的字画,也全都捐进了宫中。
“张乾宁愿烧死在城门口也不愿同沈靖苟且。”习青举起手中泛着银光的刀,在唐知钏胸前不住比划着,“而你们……跟沈靖一样,都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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