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他上次出现在这里,已经是十年前。灰霁站在门口,沉默了好几秒才推门进入。
客厅里空荡荡一片,家具充满了年代感,角落里放着一家老旧的三角琴,几乎是这个贫穷家庭唯一的财产。
灰霁来到钢琴旁,拭去表面的灰尘,坐在凳子上打开了琴盖。
这是他母亲留下的遗物,从灰霁出生时就跟在了他身边。哪怕他再穷困潦倒,也没有想过变卖的想法。
直到上一世他出道失败……
灰霁闭上眼睛,十指放在琴键,在这座破败老旧的出租屋里,开始了一场无人观赏的演奏。
铿锵有力的音乐在狭窄的出租屋横冲直撞,就仿佛野兽被关入笼中,发出的愤怒吼叫。
这股愤怒澎湃汹涌,仿佛永远不会停息。
但是很快,一个轻柔的音符插入其中,激昂的曲调转为亲昵,愤怒的猛兽被驯服,它收起獠牙,在春日里走过开满鲜花的草地,曲调变得明媚自由,浪漫轻盈。
“当——”的一声响,灰霁十指重重按上琴键,所有音乐戛然而止,他亲手戳破了这个虚假的美梦。
没了音乐的装扮,这个房间再次变得普通起来,太阳褪去,阴暗再次爬上墙壁,一点点吞噬了灰霁的身体。
把家里收拾干净后,灰霁做了一份饭,准备带去医院给自己外婆。
“灰霁,”还在路上颓不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比平日里严肃许多,“你在哪儿?”
灰霁:“去看外婆的路上。”
“好,到了给我电话。”颓不流说完,很快挂断了电话。
颓不流什么都没说,灰霁却莫名有些心慌。颓不流不是会闲聊的人,突然给他打电话,一定是医院出事了!
“师傅,我赶时间,”他拍了拍前座座椅,“麻烦快一点。”
“好嘞!”汽车踩在绿灯变黄最后一秒,越过了斑马线。
……
汽车后座,颓不流挂断电话,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医院门口,颓不流刚下车,旁边就跟着停了一辆出租车。
“灰霁,”看清来人后,颓不流大步迎了上去,“医生刚才联系我,说你外婆情况恶化,需要尽快做手术。”
之前灰霁在节目组不容易联系上,他外婆的病情都是颓不流在接管。
“现在?”灰霁脸色一沉,长腿一跨就往住院部跑。
“不在那边,”颓不流把人叫住,“人送进了ICU。”
二人一起跑到ICU,刚打开电梯就在门口看到了主治医师。
“医生,”灰霁连忙跑了过去,“我外婆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似乎已经忙完一轮了,他取下口罩,松了口气:“刚抢救完,目前情况勉强稳定,但是要一直住在ICU里等待手术。”
灰霁:“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
“多亏颓先生的沟通,”医生有些庆幸地说,“我们已经联系了雷欧医生,他今天下午出发,最早明中午就可以做手术。”
听到这里,灰霁稍微放心了些,他透过玻璃窗往里看去,身材瘦小的外婆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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