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教导弟子到生活日常,江临渊要操持的事情不比一宗之主要少,更何况他自己的修炼也不能懈怠,就算修士可以不眠不休,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江临渊那样事事周密。
因此沈黛仰望他。
从她踏入纯陵的第一日就仰望他。
就好像她在学校里仰望那些永远占据年级第一的学神们那样。
为什么学神可以一边模考第一,一边还有精力能参加那些国际科技比赛?
为什么江临渊白天督促内门弟子们练功,晚上还要处理宗门事务,修为却还是比每日刻苦钻研修炼的她要厉害?
仰望变成一种憧憬。
憧憬又变成了朦胧的爱慕。
修仙路漫漫,十多载的时光,沈黛仰望着前方那宽厚稳健的背影,从不觉得寂寞。
可为什么——
为什么前世江临渊却会抛下她,明知她落入敌手,却还能寸步不离地守在宋月桃榻边?
沈黛垂眸,浓长睫毛敛去一闪而过的雾气。
只是嗓音里带了点哑,像受了委屈却绝不低头的小孩子般又冷又倔。
“我没错。”
江临渊眉头拧得更紧:
“黛黛,你从前,不会这样不懂事。”
沈黛闻言一怔。
她从前确实懂事。
前世昆吾颠陷落的那一日,最后的仙宗宝地成了一片焦土,曾经自负修仙名门的弟子们伤的伤,残的残,如落水狗般狼狈不堪。
江临渊背着腿伤的宋月桃,手中龙渊剑有敌人的滚烫热血缓缓滴落。
他与沈黛共同杀出一条血路,但众人生路依然渺茫。
江临渊猛然回头:
“黛黛,前面就是凶兽蚩吾,只有我能与之一战,你若能撑一会儿,我先将受伤的师弟师妹们带出去,再回来支援你——你还能撑得住吗?”
沈黛那时已是强弩之末。
可江临渊的身后,那些负伤的弟子们,用那样恳切又希冀的目光望着她,仿佛她是垂死者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沈黛是身后万魔千妖,浩浩荡荡,杀意腾腾,她从未孤身一人应对这么多的敌人,她也害怕,她——
她对上了江临渊的视线。
干涩的喉间一滚,吐出的话却是:
“我,我可以。”
因为那个人,希望她能留下来。
所以她不害怕,她不可以害怕。
临别的时候,沈黛紧紧地拽住江临渊的衣袖。
她从未有过这样小女儿的姿态,但她那时心中已有一种莫名的预感,使得她一遍又一遍地说:
“那师兄,你要快点回来。”
江临渊一愣,指尖也轻轻回握了她一下。
“等我。”
可直到她被俘虏,被折磨拷打了整整五日。
纯陵上下,也无一人来救她。
她身死那一日,纯陵弟子已撤出纯陵,大家都在想法医治宋月桃的腿伤。
在幻化出的水镜里,沈黛看见江临渊守在宋月桃的床边,担忧地询问医修她的腿还能否治好。
他的神情那样关切。
床榻上的少女因疼痛微蹙眉间,在睡梦中轻呼了一声谁的名字,江临渊微怔,低声回应:
“安心睡吧,我在。”
但沈黛死在青檀陵活祭阵的那一夜,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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