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从前,也是这样觉得的。”
……
记忆里火树银花,灯火连天,是上元节祭天游行的盛典。
据说那一年流洲的上元祭典办得格外热闹,临近上元节,纯陵十三宗内人人皆在议论,都想着能偷偷溜下山去看看。
沈黛在上元节当日本该休假,一个本该在上元节轮值看守藏书阁的师弟却找上门,说是试炼受了伤还未痊愈,想让沈黛去和江临渊求情,能不能让他休息一日。
江临渊一眼就看出那弟子什么事也没有,只是贪玩想要休假去上元祭典玩,便一口回绝。
可惜回绝了也没拦住那弟子,沈黛当日去藏书阁还书,就见本该值守门外的六人少了一个,正是那日请假未果的弟子。
沈黛本该立刻告诉江临渊,但她当真以为那弟子重伤未愈,想了想决定瞒下,自己来替这个班。
偏偏宋月桃也来藏书阁借书,见她在此值守,十分意外,拉着她要同去上元节逛灯会看祭典。
“藏书阁有什么好看守的?纯陵十三宗门禁森严,藏书阁百年来,就连灯烛都未打翻一盏,更何况还有其他五人值守,就算黛黛你不去也没关系啊。”
“这上元佳节,一年才遇一次,听说火树银花是为一景,你一定没看过吧?师兄们还说,等逛完要带我们去吃一家特别出名的汤圆铺子,我们一起去,人多才热闹嘛!”
沈黛常年居山上,从未见过山下盛会。
什么火树银花,出名的汤圆铺子,她听都未听过。
于是便鬼迷了心窍。
想着,只去两个时辰,只去瞧瞧,藏书阁百年唯有异动,她后半夜她便再回来守着,应该不碍事吧?
事实证明,沈黛什么都可以抱侥幸心理,唯独在运气这事上不行。
她刚离开一个时辰,纯陵十三宗便有贼人入侵,藏书阁失窃,看守弟子皆死于非命。
与此同时,上元祭典也出了大问题。
游行中舞得热闹的舞龙,忽然化身成狰狞巨蟒,搅得原本热闹的灯会天翻地覆,前一秒还一片欢腾的盛典瞬间大乱,慌乱中踩踏的,被巨蟒吞食的不在少数,当即便死伤甚多。
与沈黛同行的大多是普通的内门弟子,大多尚在炼气初期。
其中只有炼气后期的沈黛修为最高,因此巨蟒张着血盆大口朝众人袭来时,哪怕沈黛吓得浑身僵硬,也只能抗在前面。
混战之中,那巨蟒锋利獠牙一口贯穿了她的手臂,沈黛肉体凡胎,哪怕淬过体,也痛得恨不得昏死过去。
可她却不能倒下。
她与巨蟒缠斗整整一个时辰,终于挨到江临渊带着纯陵十三宗的人赶来,一剑割下了巨蟒头颅。
沈黛这才松了口气,趁无人处,自己偷偷将嵌在手臂上的尖牙拔出,宁愿痛得差点咬断舌头,也不愿让江临渊看到自己重伤狼狈的样子。
然而江临渊斩杀巨蟒后,下一秒抱起的却是被巨蟒甩到一旁晕厥过去的宋月桃,发现她只是受了轻伤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旋即转头朝沈黛而来。
他步伐沉稳,手中长剑滴滴落下血珠,月光映在他长剑上,折射出冰冷寒芒。
“沈黛,你太让我失望了。”
沈黛那时脱力地跌坐在地,用尽浑身力气按住血流如注的手臂,藏起自己的伤痕累累。
她以为江临渊至少会像对其他弟子那样关怀一二,她甚至已经想好如何装作若无其事地告诉他,她没事,她很好。
然而江临渊一开口却是——
“有弟子擅离职守,你为何包庇?既然包庇,又为何不包庇到底?今日藏书阁失窃,五名弟子身亡,这五条人命,你怎么担得起!”
他的每一声诘问,都仿佛一把钝刀,冷酷无情地刺入她心尖,将她五脏六腑搅得粉碎。
沈黛不知如何辩驳,她也不能辩驳。
她听了江临渊的话才知道藏书阁发生了什么,自然也将那五名弟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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