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包旧,又朴素,还不是名牌,也因此小偷偷走之后跑了一段路就把钱抽出来把它扔了,甚至连车卡都没拿走。叶知小心翼翼地用衣摆将它擦拭干净,再打开夹层,看到里面还留着那张纸条之后,轻轻松了口气。
一整天遇到的都是不好的事,糟糕到让他甚至以为自己即将撑不下去,而手里握着伞柄,怀里捂着钱包的时候,叶知又觉得自己还能再支撑一段时间。
懦弱和自卑的人就是这样,对生活没有要求,所以即便跌落到谷底,虽然缓慢,但还是会慢慢爬起来。
更何况,对于跟霍宥桥之间,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产生过会跟他发展出什么来的幻想,因为那个男人太高不可攀,根本不可能会是他能触及的。
现在不过是一切回到原点而已。
最糟糕的不过是再也没有干系,而他已经幸运的拥有了一点珍藏。
他会藏得很小心翼翼,不会再被人窥见抢走。
他上车的时候环城线已经是最后一班,因为拿着伞身上还是湿淋淋的,不免让司机多看了两眼。叶知怕弄脏座位没有坐,而是抓着栏杆站着,车上已经没有了别的乘客,车子缓慢又平稳地驶向了他的目的地。
下了车,叶知的步伐又变得沉重起来。他虽然很擅长自我安慰,但一旦靠近霍宥桥存在的地方却依然觉得心里很压抑,像是有柄钝钝的刀子在磨他的肉,疼得密密实实,难以痛快。
不过这么晚了,应该已经睡了吧?
霍宥桥的作息很准时,晚上除非必要的应酬之外很少外出,有空闲时间不是在健身就是在看书。他绝对是一个负责任的官员,对于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得相当不错,叶知虽然并不太了解,但也知道霍宥桥上任之后在民众里口碑很好。
霍家老宅渐渐出现在面前,门口亮着灯光,表示有人在家。这栋房子建成已久,从外表上看起来庄严气派。叶知其实考虑过想要搬出去,因为毕竟霍宥桥更能名正言顺住在这里,既然他想避开自己,还不如自己走,为此他都已经决定向公司提前预支一个月的薪水去租一间小房子。
只是没有想到,他的工作会丢。
而丢工作的原因更是让他预料不到,他没有夸大其词,以这样的方式被开除,他在这个行业确实很难再找到合适的工作。
未来该怎么办?
脑袋胀胀地疼,步伐又更沉重了些。叶知走了许久才走到门口,他用很小的声响打开外面的大门,再悄无声息往里面走。
雨还在下,叶知打着伞走到屋檐下,慢慢收起了伞。
要找个时间把伞还给人家。
叶知又想起了那个好心的男孩子,想到都没有留对方的联系方式又觉得自己太蠢笨。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把伞折好,才去开了门。
门锁打开时发出轻微的响声,叶知拉开门,脚步踏在玄关的地毯上时才意识到自己湿得这么厉害,全身上下简直没有一块干燥的地方。屋子里比外面暖和,被浸透了的身子遭遇一点热流,反而觉得更冷,冷到浑身都颤抖了一下。
弯腰换鞋的时候叶知听到了有下楼梯的脚步声,熟悉的声音让他不用抬头就知道下来的人会是谁,这让他整个人紧绷得更厉害,于是换鞋的动作就更慢了。
也是故意不想让对方看清自己的狼狈。
偌大的客厅没有开水晶灯,只有壁灯在亮,光线就显得暗,霍宥桥只要不是特意靠近,就不会看到他狼狈的模样。而以叶知这段时间的经验,霍宥桥应该下来只是为了倒杯水或者拿点什么东西,他们只会简单打个招呼,不会产生更多相处的时间。
于是他慢慢捱着时间,在等到霍宥桥下了楼的那一瞬才抬起头,对着高大男人的方向主动说了一句“大哥,晚上好”。
依照以往的经历,霍宥桥也只会平淡地说声“晚上好”然后离开他的视线。
叶知在静静等着,却没有想到霍宥桥没有这样回答,只停下了脚步,“淋了雨?”
他虽是疑问,但更像在肯定。
他们之间的距离没有远到看不清对方的地步,即使灯光光线不够亮,但还是暴露了些什么。
不是意料之中的回答让叶知愣了愣,根本没有办法回应。霍宥桥皱了眉,朝他走近,一边道:“不是打了伞回来吗?怎么还淋了雨?”
叶知有些懵。
他并不太聪明,却也能立即找出霍宥桥这句话中的漏洞。
他已经把伞放在了伞架上挂着,那里很多伞,正常来说霍宥桥不会注意到,那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打了伞回来的?
难道……他进来院子的时候,男人在楼上看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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