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他扭头看向了饶景渊,轻声陈述了一个残忍的事实:“你看吧,哪怕到了生死关头,他既不相信我,也不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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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逸住院的第四天,终于可以坐起身自己吃点东西了,病房里那些滴滴答答的仪器也撤走了大半。
这天下午,饶景渊坐在床边给他削苹果,跟砍土豆丁一样弄得大小不一,还差点把自己的手指给削了。
莫逸嫌弃地推开面前的果盘,连碰都不想碰。
饶景渊便只好厚着脸皮哄人:“不喜欢吃苹果吗?但是苹果对身体好,就吃一块也行啊……哎哟,那我一会儿给你买橘子吃,现在这个季节的橘子可甜了。”
莫逸听到他的声音都觉得心烦意乱,但是又懒得开口跟他说话,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顾影彬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顾教授迎着两人错愕的目光打开了食盒的盖子,蒸腾冒出的热气下是一碗边缘有点焦糊的淡黄色鸡蛋羹。
他的眼神有些躲闪,往莫逸面前推了推碗:“我记得……小时候你生病什么都吃不下,但是如果厨房做了这个,你就会跑下楼吃两口。所以……你应该是喜欢的吧。”
莫逸捏着他递过来的勺柄,心里没来由的泛起一丝酸涩,有些记忆也逐渐浮现了出来——母亲还没有病逝的时候曾经负责过顾家的伙食,总会给莫逸开小灶做个鸡蛋羹当饭后加餐。后来,莫乾文对莫逸仅有的关心也变成了生病时的一碗鸡蛋羹,虽然味道变了,但却是尚且年幼的孩童眼中唯一可以抓住的慰藉。
莫逸低头吃了一小口,发现顾影彬做的味道意外的还不错,甚至比莫乾文做的都要好吃,不像是第一次尝试。但他并没有想太多,只当是顾教授天资聪慧,毕竟做那些复杂的实验都不在话下,更何况一碗鸡蛋羹呢。
饶景渊在一旁看着他原本不自觉拧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心里顿时不舒坦了,一把扔下水果刀也要凑上前蹭一口:“我尝尝我尝尝,唔……要我说啊,你这做得有点咸,咳咳,而且怎么没撒葱花?简直少了灵魂啊!”
莫逸显然被这幼稚的行为逗乐了,偏开头压了下嘴角,不想被看见。
顾影彬抽了张纸巾过来想帮他擦嘴,却被毫不客气地躲开了。
“我自己来就行。”莫逸放下勺子,垂眸看着只被挖了一个小角落的鸡蛋羹,忽然就没了胃口,“我有点想睡觉了,你们没别的事的话就帮我关下灯,谢谢。”
顾影彬把那张没派上用处的纸巾在掌心里攥烂了,神色却依然平和:“阿逸,还有件事要跟你说,是关于莫乾文的。”
莫逸抬起头:“什么?”
“医生给他做了彻底的身体检查,说他染了不小的毒瘾,而且还查出了肝癌中期,身体各项指标都不太正常……你有什么打算,要救吗?”
这句话顾影彬掺了私心,甚至起了杀意——在他那些极端冲动的想法里,这样一个作风不良、胆小懦弱、不在乎自己孩子死活的男人不配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继续苟活下去;但回归现实后,他只能等待莫逸给出最终的答案。
等到最后,他听见有个声音低低地说了一句:“毕竟是我爸……”
“爸爸”这个词说出来有点别扭,生涩地哽在了酸胀发疼的喉咙里。
顾影彬透过莫逸那双好似浓墨中洒满璀璨星光的眼眸里读出了些许释怀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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