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对亲征这段历史没有半点记忆,也就更无法把握结果,云姬想劝王上放弃此举。
可别说秦王昭近年来,性格越发暴戾,便是往日的他,也绝不会因为一女子,而改变这么重要的决定。
云姬着急得上火的时候,锦荣这里却迎来了一个意料之中的客人,王遗川。
他也不知是从哪发现了墨门坐落之处,又是怎样的胆子,独自一人出现在山谷前,清清淡淡得纯然无害的样子,朝对他刀剑相向的剑师微笑道,
“故人来访,还望一见。”
锦荣这些年可没少关注他,自然对他的名字不陌生,和云姬对怎么也弄不死这两个人的绝望不同,她可是很了解,他们的不易。
哪怕云姬只是一后宫女子,但也多的是人愿意讨好这位秦王宠妃,王遗川老谋深算,且处处有朋友交朋友,除了开始吃了点亏,后来就没少让对方损兵折将。
但人单力薄的赵新阳却是险些九死一生,还不得不背井离乡,若非他有股天生的直觉外加运气好,误打误撞还碰上了王遗川。
颇有些天命之子的意味。
……
王遗川被蒙眼带了进来,明明是深谷,却有种曲折难测之感,被牵引着的王遗川略有所思,难怪世人皆不知墨门之处,哪怕寻得了,也未必能来去自如。
直到进入一间屋子,王遗川双目上蒙着的布带才被取了下来,身后人冷淡地道了一声后便已离去。
“公子请坐。”
茶香袅袅,轻烟氤氲中一双如白玉无暇的手优雅地取茶浅斟,而王遗川的目光已透过薄雾,凝视向了对面茶座上的人,身上的衣服样式有些特别,虽是女子的颜色却不是拘束,反倒大气宽松,配着从未淡忘过的容貌,有些雌雄莫辨之感。
“一别经年,佳人如昔啊。”锦荣微笑望着他,慨叹道,
锦荣再一次向王遗川证明了她并非轻亵好色之人,只是单纯对美色的欣赏,因为她身边服侍的无一不是姿容上佳的人,比如泡茶斟茶的侍女。
笑意浅淡得几乎漫不经心,五年的时光在她身上竟没有留下一丝痕迹,王遗川知道,真正如昔的人不是他。
王遗川沉默了一瞬,继而温润得几乎静美的侧颜上露出微凉的笑意,“我是不是该说一句拜见墨门之主?”
他曾以为她只是任性离家的贵族女子,也猜到过她与墨门有关,极有可能是墨门中人,但绝想不到,她如今会是掌控坐拥天下第一富,又是顶尖剑术门派的墨门主人。
即便在来到墨门山谷前还只是怀疑的,在见到她的一瞬间已经确定了,所剩下的唯一困惑,就只是是否他们初识时,她就已经贵为墨门之主了,但这个显然已经不重要了,王遗川也不会浪费这难得的见面机会去想这种无谓的问题。
见锦荣没有否认,连神色也未有任何变化,王遗川为自己确定了墨门主人的真正身份而松了口气,同时也有些失落,其中缘由,他没有去深思。
锦荣右手支着下颌望着他,“你一直都挺聪明的。”
“但我还是有些好奇你是怎么令高煦生了反心的?”她说这话时微微倾直了身子,露出认真又好奇的神色来。
她也不是全知全能的,哪怕知道其中有王遗川的影子,但也好奇这场令秦王猝不及防的叛乱是如何发生的。
王遗川也不意外,堂堂墨门之主会知道这么隐秘又惊人的事,不急不缓地将已经做过的事道来,“高煦之父乃是为秦国战死,虽秦王厚待高家,但高煦此人心高气厚,又一直因为亡父之事心存怨怼,我只是让人告诉他,秦王有削弱地方兵权的打算,他不甘心手中权力被夺,自然会做出应激之举。”
虽轻描淡写,但关键还是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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