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身湛蓝色绣金长袍将他周身衬得异常凛冽,愣是在他那过分昳丽的长相上平添两分压迫感,让人有一种不敢随意在他面前造次的惧意。
虞锦想起成玥公主,不由叹服其胆量。
但此时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她收起思绪,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管了!
虞锦闭了闭眼,遂鼓起勇气提裙小跑上前,高呼道:“阿兄!”
她跑到面前,嘴一瘪,道:“阿兄,你怎么不理我?”
而沈却看着面前的人,眼眶止不住泛酸。
她离他越近,他越是颤栗难忍,甚至有一瞬间生出了一种无比荒唐的冲动。
他想抱她。
克制的疼痛四面八方侵来,连喉间都发涩。
四目相望,长久的寂静,风过湖泊、水波荡漾的声音格外明朗,像是心脏被高高抛掷在湖底,惊涛骇浪。
沈却握拳,强撑着站稳,却在抬脚欲往前迈时觉得喉间一阵腥甜,生生跪了下去。
“咳——”
鲜血淌在甲板上。
“王爷!”
“王爷!”
元钰清与随后而来的侍卫急奔而上。
虞锦吓得面色一白,美目微瞪,莫、莫不是被她吓的?倒也,也不至如此吧?!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虞锦咬咬牙,连忙蹲下身子,扶住男人精瘦的胳膊,泪眼汪汪道:“阿兄,阿兄你怎么了?”
沈却看她,目光之凌厉,仿佛能将她整个人看穿。
蓦地,他攥住虞锦搭在他小臂上的手腕,力道大得似是要将她骨头给捏碎。
4. 眉眼 那我是叫沈……虞锦?
《惊雀》04
沈却剑眉凝蹙,头疼欲裂,只觉得有什么就快呼之欲出,但却在她惊愕的美目中骤然失去意识。
手腕处的疼痛消失,怀中一重,虞锦当即愣住。
画舫一时兵荒马乱。
沈却这个人平素里刀枪不入,跟铜墙铁壁似的,莫说呕血晕厥,连个风寒发热都极少有,是以这一倒,元钰清吓得不轻,手忙脚乱地将他安置到了画舫二层。
虞锦呆滞在原地,待回过神,吃痛地揉了揉手腕后,反复呼吸了两次,起身跟了上去。
廊道里人来去匆匆,元钰清诊脉、配药、亲自盯着小厨房熬药,沉溪与落雁端着盥盆进进出出,神色皆是凝重。
须臾,落雁脚下一崴,虞锦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虞锦看着盆中晃荡的清水,道:“我来吧。”
落雁微愣,恰逢身后沉溪在唤她,只好道:“多谢虞姑娘。”
虞锦接过盥盆,小心翼翼地踏进画舫二层唯一的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与她那间如出一辙的简洁,桌椅、床榻、置物架,再没其他多余的,只是物件排列得十分整齐,仔细看连桌案上那几卷书摆放的距离都像是人为测量过的一样,苛刻至极。
她的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又落回床榻上。
饶是自幼便欣赏惯自家兄长那样俊朗的容貌,虞锦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生得异常俊美,棱角分明的轮廓,鼻梁直挺,薄唇鲜红,即便是这么躺着,也不难看出其瑚琏之资。
怪不得成玥那样心高气傲之人,竟会为他放下脸面。
虞锦感慨片刻,又蹙起眉头。
他方才那样看着她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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