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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锦仍在叭叭,从后宅不宁强调至门衰祚薄,再往下说,恐怕就要扯到垚南危矣了。
她的声音原是细细糯糯的,因热症初愈而稍显轻哑,嫣红的唇瓣一开一合,一合一开,飘出的词句击打在沈却耳膜上,逐渐空远。
沈却眼帘轻抬,目光轻轻浅浅地落在她身上。
不得不说,虞锦的姿色确实担得起元钰清那句“绝无仅有”,他虽久居军营,少见女色,但沈老太君不断从上京寄来各色女子的肖想,有温柔小意的,有俏丽艳姿的,也有端庄大方的,但若非要细细比较,皆输眼前人三分。
瓌姿艳逸,却又不止瓌姿艳逸。
那双似水明眸里,盛的是秋水流转,现的是顾盼生辉,眨眼间皆是娇憨之态。
沈却垂下眼,不动声色地抚了下颤动的心口,他喉结微滚,搁在膝上的手随之颤了一下,而后被握成拳。
又来了。
甚至不止是想抱她。
虞锦见沈却脸色不对,话音陡然一顿,迟疑道:“阿兄,你可在听我说话?”
沈却睁眼,晃眼间便不见任何情绪,他淡然地提壶斟茶,稍稍平复了下心绪,道:“你说这么多,听哪句?”
虞锦:“……”
这是嫌她烦了。
虞锦闷闷地闭上嘴,费了这么大一番口舌都无用,那唐嘉苑当真有这么大魅力?
忽然安静下来,沈却瞥了她一眼,说:“方才跑什么?”
虞锦想也不想,闷声道:“你我兄妹多日不见,我日思夜想,阿兄却好,与别的女子花前月下,我不走,留在那儿碍眼么。”
声音极小,但该有的情绪都有了。
见她哼哼唧唧的模样,沈却忽地一呻,笑意自他眼底一闪而过。
虞锦一时愣神,他……原是会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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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将晚,元钰清姗姗归来。
他身上还带着点酒味,但人却并未醉,说:“唐百晔还真是个能喝的,若非我在酒里动了些手脚,只怕还脱不开身。”
沈却看他:“事情办完了?”
元钰清道:“该说的都假醉透露给唐百晔了,如今万事俱备,且看鱼如何上钩。”
沈却点了下头,没再问。
元钰清又开口:“此事了却后,原州事毕,王爷是回京述职还是……”
他应:“回垚南,此事我已书信禀明圣上。”
闻言,元钰清以扇抵下颔,轻轻“哦”了声,啧,老太君又要失望了。
元钰清无奈摇头,又话了三两句闲话,便被沈却无情赶出了小室。
他阖上门,正转身之际,便见虞锦候在不远处,还客气地朝他福了福身子。
元钰清回以一礼,径直上前。
月色之下,二人相对而坐。
望着一桌的茶点,元钰清眉宇稍顿,笑道:“姑娘这是?”
虞锦替他斟茶,问:“先生,兄长平素事多繁忙,我不好讨扰他,有些事,便只好请教先生。”
元钰清颔首,示意她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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