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梨花木架上挂着几件月白长袍。
虞锦恍然大悟,原来这便是那处药泉。
这就是白叔口中,得以养肤驻颜的药泉。
她走近,负手绕着泉水打量一圈,忽见台子上搁置着本翻开的兵书,便知沈却应当才走不久。
虞锦抿了抿唇,往身后觑了眼。
这个时辰,左右也无人。
几乎是下一瞬,那只嫩如柔荑的手便摸上了架上的长袍。
片刻之后,虞锦提着衣裳踏下石阶,直至温热泉水没肩,她舒适地轻吁了一口气,懒懒趴在大理石台处,阖上双目。
少顷,虞锦便觉干燥口渴。
那左手边的台子上,恰有一壶凉茶,她直起身,往前迈了三两步,忽然踩着个冰凉物件,虞锦稍顿,脚底一滑,未及惊呼,便径直仰栽进了水中。
哗啦一声,惊起一簇水花。
===
一刻钟前,石子小径上。
沈却身上带着浓厚的药酒气味,风一吹,淌了一路。
他声调慢慢道:“这几日多调几个人,守备要严。”
段荣俯首道:“是,属下明白。”
实则南祁王身负要职,这些年关于他的刺杀便是数不胜数,每每出行,都有数不尽的麻烦,这些年倒是安分了些,可前些日子身侧又隐隐冒出了苗头。
段荣一早便将鎏恒山上下严防死守,他万万不敢在当值其间生出意外。
倏地,沈却步子一顿,指腹碰了碰空荡荡的腰间。
段荣不明所以,顿时风声鹤唳地四处扫视一圈,未发觉异常,他疑惑道:“王爷,怎么了?”
男人眉心微蹙,淡淡道:“没什么。”复又掉头往回走。
28. 唇齿 你的齿痕呢。
《惊雀》28
这厢, 虞锦脚底一滑,惊起一簇水花。
“唔唔!”
浓烈的药酒呛入口鼻,她只觉五脏六腑都要烧起来,扑腾两下, 溺水的窒息感接踵而至。
她仿佛又回到送亲前夜的意外落水一般, 惶恐至极。这池子的水位堪堪没肩, 虞锦试图站起身, 然胸口被这酒烧得厉害, 一时竟有些晕眩。
没多久, 池里便没了动静。
虞锦缓缓阖眼,攥紧的手心逐渐松开, 耳畔满是泉水咕嘟咕嘟的声响,闷闷的, 仿佛被一个罩子隔在里头。
濒死的这一刻,虞锦鼻尖泛酸,眼前浮现的是一个清峻挺拔的身影,她心念道:沈却、沈却什么时候来……
也不知是不是佛祖灵验,虞锦心念这句后,一股力道自她胳膊之下穿过, “哗啦”一声,她半个身子浮出水面。
“咳咳咳咳咳——”
虞锦如攀附浮木一般攀着男人的臂膀,两眼晕眩地咳嗽不止,脑袋上方传来一道冷冽的声响:
“深更半夜, 好玩吗虞锦。”
口吻如磁石冷铁一般,比小径上的雨花石还要冰凉,字字之间连个起伏都没有,毫无温度。
虞锦喘息一滞, 蓦地又重重咳嗽起来。她只觉喉间腥辣得很,眼前也不甚清晰,连思考如何应对沈却的精神劲都没有。
小姑娘软趴趴地靠在肩头咳嗽,不似作假,一声一声,沈却微顿,缓了下声色,抬手拍她的背脊。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