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待人不算亲厚,可也算宽和。可没想到,虞大人和虞公子回府后,竟派人将他们重新赎了回来。
生莲红着眼道:“故而奴婢才能再与姑娘一见,当初都是奴婢无用,没能护住姑娘,姑娘受委屈了,小脸都——”
她想道一句小脸都瘦了,但话却生生卡在了喉间,因无论是粗看还是细看,她家姑娘非但没瘦,反而养得愈发水灵,脸颊上的肉都嘟起来了些许。
“小脸都黑了。”生莲心疼地说。
“……”约莫是练箭时晒的。
这么一打岔,那点久别重逢的主仆情谊也瞬间消失无余。生莲絮絮叨叨问着虞锦的近况,问着问着,便感慨起南祁王如何如何乐于助人,又顺便感叹一句他如何如何才貌双绝……
虞锦听着听着略感不对,打断她道:“你如何知晓他的容貌?”
生莲道:“奴婢方才来时,正见王爷从小径走过。他身侧还有个白胡子管家,在说什么礼单之事,瞧着步履匆匆,似是要去会客。姑娘,南祁王竟如此顾家,连府中庶务都亲自过问么?”
虞锦呼吸一窒,会客,礼单……
生莲又接连抛出好些问题,正絮叨时,却见虞锦腾地一下从圆凳上弹了起来,呆滞一瞬,提裙推门而出。
“欸,姑娘?”生莲追了出去。
虞锦疾步去往前厅,一路上,她先是惊讶于竟真有礼单这个东西,沈却并非随口说说,那莫非他眼下是要向父亲提亲么?如此匆忙,她、她还没答应呢!
也不知他那般清冷疏离,提亲时会说些什么话,着实令人好奇……哎呀,万一父亲为难他如何是好?!
思及此,虞锦已至廊下。
前厅门扉紧闭,她一只耳朵往门上贴了贴,果然听到了虞广江的声音——
“王爷于我虞家有恩,老夫自当竭力报恩,你要粮要马要财皆无不可,但我虞某人,断没有拿小女报恩的道理!”
里头,虞广江吹胡子瞪眼,顺道还拍了拍桌几。
沈却从容道:“虞大人误会,粮马是粮马,提亲是提亲。白叔。”
白管家“欸”了声,连忙朝虞广江递上礼单。
他乐呵道:“老奴照着王爷的吩咐粗略理出一份聘礼单子,但时间实在紧迫,好些物件没能添上呢。”
话是这样说,但那册子已是厚厚一本,虞广江当年娶发妻时,也没能拿出这样丰厚的聘礼来。
他眉间一蹙,顿了一瞬。
虞广江委实有些诧异,他对这个后辈虽是欣赏有佳,但他从未想过要将虞锦嫁到这样的山高水远的显贵人家,且沈却此时提这事……很难不让人多想。
他莫不是为了解垚南困境,才想娶虞锦?
虞广江尚未开口,便有一声轻嗤落下。
虞时也冷眼看他,道:“王爷好大的口气,粮马和人你都要,这世上哪有这等好事,不若王爷选一个?”
闻言,沈却望向虞时也。
气氛陡然安静下来,虞广江也好奇地看向沈却。
与此同时,门后的耳朵也不由贴紧了些。
不得不说,这红木门实在太过隔音,虞锦生怕错过个一词半句,贴着贴着,整个人便趴在了门板上。
怎么没声儿了……?
虞锦蹙眉,不由将耳朵挪了挪位置。
正此时,生莲望见廊下有丫鬟端着茶水走来,当即压低嗓音提醒道:“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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