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得极为雅致,有掩面琴娘妙手弹奏,琴音流畅,恰与惠风相伴。
走至中途,便有凉亭几许。瞧见老太君与妇人相聊甚欢,虞锦便也寻了处亭子歇脚。
这其间,自有不少闺秀上前搭话。有些与虞锦曾有过几面之缘,有些浑然未见过,但女眷攀谈的功夫俱是了得,没几句便阿锦阿锦唤了起来。
亦有不长眼的偏要提起承安伯府:
“好在二姑娘无恙,还顺利与承安伯府退了亲。”
虞锦怔了半瞬,所谓亲事本就是一场乌龙,就连承安伯府的庚帖都让圣上绞了,只当这事没发生过便是,非要说成退亲,谁听着能欢喜?
但虞锦绞尽脑汁,对此人也实在没有半点印象。
其余闺秀不愿接这得罪人的话,不是垂头正衣裳,便是抬手捋乌发,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虞锦慢条斯理地拨了拨茶中浮叶,莞尔一笑道:“退亲需得交还庚帖,可虞家并未瞧见什么庚帖,难不成这位……姐姐瞧见过?圣上说此事不作数,阿锦久居灵州,不知上京规矩,但也知晓君主不可违,姐姐可要小心说话呢。”
虞锦忽地一顿,四下扫了眼,又慢悠悠碰了碰发髻上繁琐的步摇,看着那女子复杂的脸色,掩唇“呀”了一声,万分无辜道:“我的意思并非是说姐姐违逆圣上。”
???
她如何就成违逆圣上了?
那女子一滞,脸色几番多变,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生怕祸从口出,胡乱寻了个借口便离开。
接下来这场茶话,这些闺秀们显然说话更注重分寸了些,也再没有不长眼的敢提承安伯府一事。
生莲添茶时心想:这几月里发生了什么,她家姑娘矫揉造作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愈发炉火纯青了呢。
正这时,有小丫鬟端着果盘上前。她摆盘时身子不免前倾,就在众人说话间陡然碰倒了虞锦手边的杯盏,“噹”地一声,茶水泼了她一身。
丫鬟吓得面色发白,扣紧双手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有人搭腔道:“怎如此不长眼?”
可毕竟是老太君的宴席,虞锦虽心疼自己这一身新衣裳,终究还是婉声道:“无妨,换一身就好。”
丫鬟道:“后头有厢房,奴婢给姑娘引路。”
虞锦刻意落了丫鬟几步路,与生莲悄悄咬耳朵道:“方才那提承安伯府的女子是哪家的?”
生莲就知虞锦定要问这事,方才趁与人闲谈时,便去同其他丫鬟打听了两句,说:“那是前兵部官员之女,姓韩,据说是因蒋氏与承安伯府那事,圣上彻查兵部官员业绩,那韩姑娘父兄遭此连累,被贬了职呢。”
原来如此,怪不得看她跟看仇人似的。
不过这亦是给虞锦提了个醒,承安伯府虽屡屡受罚,但伯府依旧是伯府,上京统共就这么几处地,若是撞上难免晦气。
生莲听了一耳朵,想起什么,提议道:“姑娘,奴婢听说上京有座停安寺颇为灵验,不若去求张符纸驱邪避祟?”
虞锦思忖一瞬,觉得甚好,当即便应了。
说话间,主仆二人便迈进一座小院子,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阿锦!”
虞锦脚下一晃,险些叫楚澜这一声吓崴了脚。
虞锦循声望去,正见楚澜站在凉亭檐下踮了踮脚尖,挥手道:“阿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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