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钰晚拉开大衣,白衬衫下刚被包扎的伤口因为方才用力过猛而再度渗出血来。林钰晚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拿起医药箱,随意扯了块纱布按在那里。
“陈羽怎么样?”
“医院说没有大问题,但......”
林钰晚有些不耐烦,“但是什么?”
“但是腿上伤重,说是不能跳舞了。”
方才几人聚集的厂房内,如今只剩下一具凉了的尸体,地面爬行的腐虫一点点泡进鲜血,张开嘴咬住了外翻的红肉。尸体手里握着一个咖啡色钱包,里头的照片是死去的人生前的模样,这个人甚至陈嘉乐都见过,就是他代林钰晚去租了陈嘉乐对面住着的女人的房子。
过了一会儿两个打手抱着几桶汽油回来了,他们把汽油均匀地洒在了水泥地上,接着擦了根火柴缓缓抛落,嘴里嘲笑着:
“真是蠢货。”
车内,林钰晚在黑鹰说完话后陷入沉默,他看向窗外,后头的厂房冒出浓烟,熏走了树枝上的乌鸦。
“不能跳舞.......”林钰晚注视着夕阳下熊熊燃烧的烈火,“找几个国外康复训练的专家问一问。”
“是。”
“我说的是我走后,现在不要再去接触他们了。”
“是。”
车子缓缓驶出厂区,林钰晚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
女人似乎正在吸烟,说话时嗓子里像卡了口气。
“你知道吗?”
林褚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慢悠悠地反问:“什么?”
林钰晚不想再同她虚与委蛇,直接把话说开:
“大伯找人刺杀我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
“陈羽的事情你也知道吗?”
林褚这下沉默了,她看着烟灰缸里火星子还没灭的烟头,回道:
“陈羽?你是说嘉钥那个妹妹?她怎么了?”
“舞台上摔下去了,三哥干的。”
三哥是林钰晚大伯唯一的孩子,整个林家最想要林钰晚命的一定是他们父子两个。
“哦.......”林褚停顿了半晌,“这我的确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我记得她舞跳得不错。”
“跳不了了。”
林钰晚回答得很快,根本不给林褚装模作样的机会。
“哈哈,你这语气,倒像是埋怨我干的......不过那女孩的事情真同我没关系。虽然我知道他们雇了人刺杀你,但我也知道你一定不会死。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地同我打电话吗?”
“最好不是你做的,因为我并不打算杀你。”
“林钰晚,你命大,命大就做点该做的事,别为了不相干的人费精神。”
说完林褚挂了电话,留给林钰晚一段忙音。
黑鹰作为专业素养极高的保镖兼司机,很快就发现了林钰晚差到极点的情绪,自作主张地按下了CD播放键。
熟悉的音乐播放着,林钰晚却淡漠地说:
“把这张光盘丢了吧,不想听了。”
乌云像幕布一样横在天空,像是黑夜提前来到,等待剧目高潮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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