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小小一个民兵团,竟聚焦了整个县衙大半的目光,暗中动心思的无数。
兵需?
什么是兵需?购置兵器甲衣,乃至民兵的工食银补贴都是兵需。拿着这笔银子去购置兵器甲衣,是时随便动点手脚都是大油水。
天大的油水!
就算到时候要分给郑主簿的占多数,对这小吏而言也是天大的油水了!
小吏激动得眼睛都红了,道:“大人,如今这民兵团众人瞩目,现在估计很多人都对这民兵团十分好奇,县太爷既想做出样子,这时候就该拿出来见见人,露露脸,才能做出势头,才能表明没白干事。还有那些大户们,砸了不少银子,能不想看看有没有成效?他又得罪了那么多大户。”
薄春山弄了这么一批人来,明显是打算先做出个样子,是时候真拉出去了,一旦现了原形,恐怕不用他们去做什么,县太爷自己就会翻脸,还有那些大户们恐怕也不会放过薄春山,是时还怕这薄春山站着茅坑不拉屎?
郑主簿笑了,抚了抚胡须:“这法子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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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薄春山就在这时回来了。
他走的时候是从侧前方走的,来的时候却从后面来的,直接堵了个正着。
“看来我说的话没人听,你、你、你,”他指了几个人,恰恰就是那几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人,至于前面有人坐下,后来顾忌又站了起来的,他都没有提,“每人多站一个时辰,扣五十文。”
这一次没人敢出声,别看这几个人在别人面前倒是挺厉害的,一副凶神恶煞混不吝的模样,可当薄春山指着他们时,一个个都老实得像鹌鹑。
毕竟薄春山就算不是民兵团长,他也是薄老大呀,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薄老大就是曾经仰望的存在。
这一次薄春山陪着他们站了一个时辰。
此时也快午时了,他让其他人都散了,让吕田也走了,只留下了那群混子。
他的目光在人群里来回巡睃着。
随着他的目光到来,这些人纷纷低下头。
“我为何收你们这群人,你们心里应该有数。”
“你们是什么人,是常人眼中的异类,是普通人避之不及的存在,是地痞,是混子,是流氓,是混蛋,是家附近但凡有人丢了东西,周边出了什么坏事,首先被怀疑的对象。
“你们这些人或是因为家境,或仅仅就因为是好玩、叛逆,渐渐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也许你们后悔过,但面子不允许你们后悔,你们只能佯装不在意地说别人才是异类,是傻子,你们才是正常人。
“你们被人轻视,被人瞧不起,被人用看脏东西的目光看着,你们愤怒,你们不甘,你们不解,最后你们选择越是被人瞧不起,越是要‘坏’得更彻底。不用觉得诧异,因为曾经的我也是你们其中的一员。”
“现在我给你们这个机会,给你们在人前堂堂正正站起来,直起腰杆做人的机会,希望你们——不要浪费这个机会。”
“你们进了民兵团,也不是一劳永逸。现在还有很多人报名,但人满了,我留下你们,是因为你们先来,但我不会给你们太多的时间,半个月后如果你们还是这样,我会换人,希望你们不要失掉这个机会。”
……
薄春山走了。
他说得干脆利索,走得也干脆利索。
他走后,这群人半响还没回过来神,直到有人动了,才渐渐有人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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