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地擦嘴擦手,擦完他把帕子接了过去,放在一旁。
窗外时近时远地传来船贩的叫卖声,甚至临近船上的说话声笑声这边都隐隐能听见。
“时候赶得不巧,这钱清江正处低潮位,须得潮满启闸,方能通过。如今各地盘查森严,船只通过极慢,大概要在这里停留两到三日。”
也就是说他们到钱清南堰了?南堰过去就是北堰,等过了钱清北堰,再往前就是龛山和萧山,等再往前过了西兴堰,就到临安了。
想到龛山和萧山,顾玉汝心中又一阵阵起伏。
可他为何会告诉自己这些?
她疑惑地看向对方。
见她终于看了过来,齐永宁笑了笑道:“你是不是在想,还没过临安,那个男人肯定会追上来?抑或是追上来的可能极大?汝儿,你不用多想,他追不上来的。”
为什么?
为什么他这么笃定说薄春山追不上来?
他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又道:“忘了告诉你,我们从明州府出来时,已经有消息说有小股倭寇进入定波,这种情况下,他又怎可能追过来找你?”
顾玉汝一下子抿紧了嘴,她瞪着对方。
她想让自己显得淡然一点,无所谓一点,这样一来齐永宁就猜不出她心中深浅,可这一刻她实在忍不住了。
似乎觉得她这样有点可怜,齐永宁叹了口气,怜惜道:“汝儿,你就不要再想他了,他不可能来追你,也追不上我们。等我们到了北晋,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我都不在意你腹中还怀着他的孩子,你为何就不能死心塌地的跟我去北晋?”
顾玉汝在一瞬间被气笑了。
“齐永宁,我希望你能弄清楚,我不需要你在不在意我腹中是不是怀了别人的孩子,是你罔顾我的意愿将我掳走,你可以现在放我下船,让我回定波找孩子的爹。”
他没有说话,脸上的笑容却一下子消失了。
过一会儿,他站了起来:“等你稍微平静些,我再来看你。”
此时顾玉汝心中有满腔的话想说想骂,她保证这些话齐永宁听了以后会心情更差,可她不能这么做,既然齐永宁还愿意保持这种表面和平,她就不能去刺激他,以免事态失控。
她摸了摸肚子,深呼吸后再深呼吸,按压下心中的冲动。
……
之后两天,顾玉汝还如之前那样,能吃能睡。
她没再见到齐永宁,齐永宁在干什么想什么她并不知道,但通过翠萍与以前没两样的态度,她知道齐永宁还是愿意保持表面和平的。
甚至对她格外容忍。
因为这两天顾玉汝似乎对叫卖的船贩格外有兴趣,又或是人有了身孕口味就变得反复异常。她经常会叫来船贩买些小吃,可每次买上来后,她吃两口又不想吃了,如此反复,等下趟船贩再转过来,她又会叫来船贩换另一样买。
翠萍觉出异常,去禀报齐永宁。
齐永宁却没有说什么,只说随她。
而从顾玉汝这里来看,翠萍十分识趣,不光随她买,有时候她要自己找船贩买,也随了她。
顾玉汝非常高兴,之后便会自己叫来摊贩,亲手去接东西,亲手把银子放进竹篮,她每次都会多给些赏银,也因此船贩格外对她另眼相看,来得更加频繁了。
两天后,终于轮到他们的船通行,船终于离开了钱清北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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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顾玉汝猜想那样,她不见后,定波果然闹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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