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半会清理不掉,甚至今天朕见你,还得以游湖名义,才能避开宫里重重的耳目……”
说到这里,康平帝几乎是在这个臣子面前坦诚了,作为一个帝王并不该暴露的东西——他其实受到了很多限制。
他甚至连与一个臣子交谈,都无法做到身边没有别人的耳目,可想而知处境。
一个帝王怎可能不要面子?
所谓帝王尊严,可不仅仅只是一个词,一句话,自古以来,多少帝王为了所谓的帝王尊严,小到杀一个人,大到灭一个国,可见康平帝主动说出这些话,至少在一个臣子面前,是足够显示其诚意了。
“朕给不了你太多承诺,只能说倾尽全力,朕会给你自己所能给出的最大支持,朕还会给你朕的信任……”
他笑了一声,声音高昂起来:“你不是有很多想法想去做?觉得打倭寇不该是在自己家里打,而是该将敌人挡在门外,所以你想造一些战船,甚至想仿出夷人的大炮……那些犯忌的不会犯忌的,你通通都可以去做,只要……”
只要你能把倭寇平掉。
两个男人目光对视。
一个挺拔昂扬,桀骜不驯。
一个俊美斯文,谦和宽容。
其实打一开始,两人就在互相试探。
可能是薄春山异于常人的想法,不同寻常的态度,真让康平帝起了兴趣,他竟对此人好奇上了。
多日的交谈,他在试探,他何尝不也是在试探。
难道薄春山真是傻?
能说的不能说的,都一股脑朝外倒,他不要命了?
不,他只是在试探康平帝是否有决心,是否能接受异于世俗的手段,他的底线在何处。一个帝王不可能没有底线的,他需要知道对方的底线,才能决定自己要出多少力气。
难道康平帝真对打倭寇那么感兴趣?兴趣大到某个枝节,他都想了解?
哪个帝王会关心手下怎么打仗?好吧,皇帝不可能不关心战事,但绝不会如此详细,他不过在试探薄春山的性格,试探他的深浅,试探他是不是真得能行,自己是否应该给予支持,又该给多少支持。
越是试探下去,彼此心里的答案越来越明晰,才会有今日的开诚公布。
“三年。”
顿了下,薄春山又道:“我也不说一年这种夸大之词,你应该明白我说的平法是哪种平法。”
普通的平倭,不过是把目前还在四处作乱的倭寇全部荡平,可这并不起任何作用,因为斩草不除根,明年倭寇又来了。
康平帝要的是根治,不再有寇患的后顾之忧,他才能专心去对付北晋。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曾经苗双城所提,薄春山在脑中细化之法——把倭寇彻底挡在家门之外。
虽是简简单单一句话,但其中涉及之人涉及之事太广,显然不是一时半会能成功的。
“好!朕明日早朝就封你为东南剿倭总兵官。”
显然,这个决定在明天会迎来很大阻挠,但康平帝既然说了,显然早已做好了准备,甚至极有把握。
哪知薄春山拒道:“还是别封我了,正儿八经打仗有人比我在行,我觉得他比较适合。”
这次康平帝是真得震惊了,还有人被封官不要的?
要知道,按薄春山现在的品级来算,充其量就是个九品的小官,以前总兵官虽无品级,只是个官职名称,遇有战事,奉朝廷诏令出征,战事结束,回归原职,但后来因抵御北方游牧民族,朝廷在边关设立军事重镇,总兵一位成了常驻,被定为正二品官衔。
从九品一跃之下成了正二品,可谓是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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