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几个太监正在给康平帝衣襟衣角和裤腿靴子,赵昦也是如此,被人围着。
康平帝并未理会他,赵昦只能等着太监们帮自己打理完,才走到父皇的身边。
他又叫了声父皇。
康平帝看了过来,看向自己长子,也是他最寄予厚望的儿子。
他想昦儿到底年纪还小,可他又想到自己十五的时候在做什么,想到经过自己这些年的努力,依旧无法拔除大晋这些毒瘤,这些可能终其他一生都解决不掉,昦儿作为太子,以后的担子更重,心顿时冷硬了起来。
他任凭赵昦站在那,通过时间将心中的恐慌、疑问、担忧、惧怕都收入心底,为帝王者当喜怒不形于色,哪怕泰山崩于前也不能色变。
直到赵昦终于平静下来后,他才开口道:“不要担忧你母妃他们,朕自有安排。按理说旭儿走了,朕也该将你安排到一处安全之地,可你是长子又是太子,你娘你弟妹们可以躲可以藏,但你不能,就跟朕一样,懂吗?”
赵昦青涩的脸渐渐坚定起来,道:“儿臣懂。”
“懂就好,你要多看,多思,多看看那些妖魔鬼怪,谁是好,谁是坏,谁能用,谁不能用,为君者当要知人善用,今天这一场难得,你要多看看,恐怕以后再无这样的机会。”
“是。”
“跟朕出去吧。”
……
齐永宁今日也在宫宴上。
不管南晋和北晋私底下如何,旧怨如何,至少表面上是友好的,这层窗户纸就暂时不能戳破。
哪怕最近有高官被以和北晋有勾结为名圈禁,哪怕最近朝堂上闹得沸沸扬扬,归根究底都和北晋有关。
其实这些事彼此都心知肚明,但面上还要装作不知道的。
宴上没有什么人跟齐永宁热络,除了那些因公务不得不和齐永宁打交道的官员,大家表面笑着,嘴里说着客套话,眼神却是警惕的。
齐永宁看着这警惕的目光,仿若没看见也似,只是笑,只是饮酒。
他看着殿里的这一切,心里悲天怜悯地叹了口气。
殿中正热闹,他放下酒盏离开了这里,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
天灰突突的,明明还没到晚上,天却浑得仿佛夜幕已经降临。
北风呼啸,空气里沁着冻人的凉气,顺着风一卷,就钻入人的衣襟袖口领口,让人浑身热气尽散,从皮肉冷到骨子里。
“是不是要下雪了?这天真邪门,明明还不到酉时,瞧这天黑的,恐怕今晚有暴风雪。”
“再熬熬,等会儿就下职了。”
廖闻是羽林右卫的指挥佥事,按理说守宫门的活儿是不用他做的,可今天全卫都出动了,他们自然也没有躲懒的份。
羽林卫又分左右两卫,守着皇宫北面和皇城北面,羽林右卫负责守卫玄武门,再往外的北安门是由羽林左卫守。
此时他坐在玄武门的城门楼里,倒不像守在外面的禁军兵士们那么冷,可他却面色烦躁,眼皮直跳。
今天他眼皮子已经跳了好几次了,每次都是一阵狂跳,跳得人心惊肉跳。再加上天又冷,明明大过年却不能安稳得待着温暖的家里,奉命跑这儿来守着,格外让人心浮气躁。
一阵脚步声响起,不多时一个全身甲胄的将士走进来道:“嫂子命人来问,大人怎么还没回去。”
廖闻斜睨他,道:“你怎么说?”
来人笑嘻嘻道:“我说今儿大人回不去了,要待在这儿陪我们喝冷风。”
廖闻没有理他,来人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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