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也没有受伤时那样的黯然消沉,而是另一种,吴林未曾见过的样子。
他说话时眼里含着笑,眼眸亮晶晶的,微微歪着头望着她,整个人如同一块温润的玉。
很放松,也很快乐的模样。
吴林没说什么,只低头看一眼那桌上的菜,那是很简单的家常小炒,不过是一盘地三鲜配着一叠拌豆腐,外加一碗浓稠味道香甜的红薯粥。
菜简单,却还是要花不少心思的。
吴林坐下道了句谢,侧头瞟一眼他,随即道:“倒也不必一直做我这一份的饭,你现在好好养伤即可,我自己煮半个红薯就能饱腹,况且最近菜价不便宜,你少买一份,便可省一份的钱,留着...”
留着伤好之后,独自生活的时候用。
可魏亦明却是没将她的话听完,以为她是担心自己多花了钱,摇头道:“这倒也不贵,我不过是菜多做些罢了,并没有特意多买一份,况且,如今我已是能赚到钱,买菜这几枚铜板,自是不必担心的。”
吴林听见这话,眉心微动,抬头看他道:“赚钱?”
她虽是问着话,可眼睛不由自主地向他手里的绣品瞧一眼。
郎中叫他静养,他却是又出去卖帕子了。
魏亦明一边悄悄地趁着吴林注意着他手上的绣品时,伸手为她夹了好几筷子的菜,一边轻声答道:“原先还有些许帕子没带进县城,我在家休息也是无事可做,便都拿出去卖了,谁知竟意外碰上了方员外家的夫郎,他很喜欢我绣的样式,要我给他绣成图,过几日送去,一幅就可以卖好几十文钱。”
他说的方员外,是附近一个地主,家里是百亩良田,数十条牲口,算是这周围最有钱的。
原是方员外的父亲今年过六十大寿,员外的夫郎不知道送什么好,在路边瞧见魏亦明卖的帕子,便心中一动,出了钱,要他绣几副寓意好的图,却因着时间紧迫,只给了他五日的期限,叫他到时速速将东西送到员外家去。
只有五日,却要绣出好几幅图来,这样的活劳神费力,可魏亦明最后还是接了。
能够赚到这样一大笔钱的机会不多,他必须牢牢把握住。
吴林闷声吃着饭,听他这样一番解释下来,微微皱眉,随即道:“养伤最为要紧,你的身子吃得消么。”
魏亦明一只手立在桌沿托着他的脸颊,另一只手用着筷子夹菜的动作微微停下,凝望着吴林那皱起的双眉,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垂眸笑了下,赶忙说道:“我的身子吃得消,不要紧的。”
吴林启唇仍想再讲些话,可抬头看向他时,却实在没法不注意到他眼底几乎是藏不住的炙热,便只是低下头来,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即专心吃饭,再没有问过些什么。
下午的阳光正好,让人晒着暖和和的,光线又足,比柴房要更适合学习,吴林自屋内拿出了笔,墨与纸,坐在院里安安静静地抄着冯老先生给的书,垂头不语。
魏亦明原是想回屋内绣东西,只是见吴林在院里学习,倒也没急着走,转身拿着绣品坐到廊下,绣着东西,偶尔抬眸瞧瞧望她几眼。
他想起自己父亲从前就是这样的,父亲对旁人总是格外冷淡,可对母亲却是不同,只要有母亲在的地方,他便是谁也不看,谁也不在意,眼里只有母亲的一颦一笑,母亲处理公务时,他就会找个由头,坐在母亲的不远处,或刺绣或看书,时不时凝望向母亲,看到心满意足了,才会垂下头来继续做自己的事。
他幼时也不懂父亲为何是这样的,只顾着埋怨他太关注母亲,不肯陪他多玩一会儿,如今却是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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