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猜到了。
魏亦明逃离的方向实在简单。
他跑回家了,连宅院的大门都没来得及关,足以见得他动作之仓促。
远处的锣鼓声传到这里时已弱了几分,魏亦明的房门紧闭,里头也是黑漆漆一片,烛火都没来得及点。
吴林站在院前,望着屋子却又停住了脚步,思考自己该不该进去看看,会不会过多干涉到他的秘密。
他从来不说,应该是不想让旁人知道的。
灾害频繁的月牙江,受苦受难的百姓,史书留名的罪臣...
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亦有很多不该管也管不了的事。
可是想到魏亦明捐出去的那些钱,与昨夜他硬是要拉着自己,看护她一夜时的模样,吴林轻吐一口气,半晌后仍是选择推门而入。
屋里的视线昏暗,吴林微眯着眼,瞧了半晌,才发觉魏亦明坐在墙边上,低垂着头,像是睡着了一般不声不响。
不是表面上那般风平浪静,吴林清楚。
开口说什么呢。
吴林还没有想好,只走近他几步,缓缓蹲下,看着他,随即有些迟疑地伸出手,不知道是该拍拍他的肩还是背。
只是她手仍在空中未触到他,魏亦明却突然有些悲伤地低笑一声,随即转头靠了上去。
“让我抱一下好不好。”
他声音有些低哑,还带着些许哭腔,没有等吴林反应过来,便拥住她,将头靠在她的肩上,身子微微颤抖。
这不是求爱,是求安慰,吴林便也不会推开他,只安安静静,垂眸不说话。
“吴林,她们曲子里要砍的那个,是我的母亲。”
半晌,像是鼓足了勇气,魏亦明忍住自心头涌起的难以忘怀的痛,倒抽一口气,皱着眉像是要揭开伤疤一般开了口,抱着吴林的手力度变紧,像是怕她听见话就跑掉一般。
“可我母亲不是坏人...不是的,她根本没钱养兵造反,月牙江决堤时,她便悄悄将家里的钱财捐出去了八成,她还亲自去治水...她没有做过一件外人说过的坏事,我家也不坏,我也不是坏人...”
都不是坏人,但是都不在了,只剩他一个人,发配为奴在这世上。
他应该装出一副没有事的样子,也不应该那般失态地逃跑,可他实在忍不住了。
说到最后,话语便转为了无声的哭泣,吴林只能感觉有眼泪砸落在自己肩头,那是滚烫的温度。
吴林想了想,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背上,帮他顺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魏亦明才又轻声问道:“你...会相信我吗?”
他一直记得,吴林和她的同窗坐在院子里,听着魏国公府的事,听完后便道“为何我觉得这件事,听后有几处蹊跷的地方”。
是她开口说的几处蹊跷,让他终于可以慢慢窥得一缕光。
这是一切的开端,所以他不相信别人,他把所有的信任交给这个人,把不能说的话都说出来。
吴林从不是一个会被别人的只言片语牵着鼻子走的人。
她沉默着听着所有的话语。
她没有因为王鹤的一番话而随意地批判一个人,也不会因为魏亦明的一番话而轻易地相信谁。
在自己没有伸手触摸到答案之前,她是什么都不会轻易相信的,她有她自己的判断。
可是她明白,面前的这个人想要得到她的回答。
吴林开口冷静地说道。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