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面色好了不少,吴林才放心下来,走过去坐下,搂住他的腰看向那账本。
魏亦明侧头与她相贴,用脸颊蹭了蹭她,末了以温热的唇吻过她的嘴角,才指着那账上的数目认真解释:
“总算不枉费我们找了半宿将它翻出来,方才我睡醒,一个人闲着无事,就寻了浆糊来,将我母亲留下的那两页纸黏了上去,若是没有那两页纸,这整本账算下来普普通通,可一旦加上连贯地算过去,便可看出其中端倪,这两页极为关键,母亲当日把它们撕下,这本账便被未被人看出什么蹊跷来,因此得以保存。”
听着魏亦明在她耳边低声言语,吴林也伸手小心翻过账本,在心中对了几个数目,便颇为认同地点点头。
“说得极对,想不到你看账本也很是细心。”
她说话间有微风吹过,魏亦明的发丝被吹起,温柔地略过她眉眼,留下一点淡淡的香味,魏亦明被她夸赞时闷声笑了下,手指刮过她的脸蛋:“这是我父亲从小教我的,大家公子不会看账,就要被笑话。”
说到父亲,魏亦明面上的笑有一刻停顿,忽然又有一阵难受的劲涌上来,他垂头睫毛轻颤两下,下一瞬便又抬眸,颇为认真地将这份证据塞到吴林手里。
“这是能让我家翻盘的证据,可是留在我手上并不能发挥它的最大作用,你拿走它吧,用你想要的方式利用它。”
利用它,在关键的时候给予敌人重击。
北境的流民终于在将近六年之后再度有了可以安居下来的家园,有了归处和户籍,便不再是流民,每个人都被容纳为小城的一份子,可以做工赚钱,也可自己做小本生意,甚至还能再安下心来读书识字,再不用一入夏便四处漂泊,饿死街头。
光是这一桩功绩便足以让吴林超越历朝历代不少宰相,只是公务提前办完,比吴林预测的时间要早一些,圣上借由她已完成差事,须归京述职的由头,命令她不必等到初春,冬至前即可归京。
以述职的名义让她回来,自然没有人可以非议,可吴林心里却清楚,她大约是不乐意有人回来与她分权的,如今她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只有一种解释。
硬扛了许久,她要撑不住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口吞下自己咽不了的食物,噎在喉咙中又吐不出来的滋味,只怕是当真不好受。
——
许久不见的金銮殿再次映入眼帘,吴林穿上一品官员制服,站在百官之首的位置恭敬地踏入殿内,同从前一样俯身跪拜。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问候的声音传出,回荡在整个大殿之内,圣上方缓缓走出来,停顿片刻才坐到椅上,扫视了一圈,随意道一句:“众卿平身。”
“谢陛下。”
窸窸窣窣整理衣袍站起来的声音不绝于耳,吴林刚站起身,还未站稳,便听见圣上唤她。
“吴林。”
吴林眉心一跳,出列作揖:“臣在。”
殿内安静,圣上俯视着她,抿唇未语。
这样的沉默让吴林抬眸看了眼座上的人,殿内的香炉上的烟雾徐徐飘过,有一瞬遮挡住了吴林的视线,只是烟雾散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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