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来,快去!”
有扫帚轰然倒地的噼啪声,下人们围聚过来,吱吱呀呀一片声音,魏亦明缓过劲来想阻止,可身侧上了年纪的下人却是面上一惊,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小心翼翼问一句:“夫郎,您这该不会是有了吧?我瞧着有些像害喜。”
害喜?
魏亦明呼吸一滞,指节不由自主地收紧,眸子颤着看向那下人,像是有些不敢置信,嘴角轻轻朝上一扬,却又因怕这是假的而赶紧绷住:“是真的吗?我...我没出嫁前,我父亲未来得及与我详悉交代,有喜之后是什么样的。”
下人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给个准话,只赶忙道:“还是快去把郎中唤来,给咱们夫郎把把脉比较好。”
——
夜幕低垂,宫内不少地方都下了钥匙,锁门熄了灯歇息,有宫人进屋多添了几盏灯,给吴林端来碗热着的螃蟹清羹,又上了碟雕花笋当夜宵,方退出殿门外。
一旁有碗勺碰撞过的声音,圣上每日都要喝补药,她是极不喜欢药的味道的,用勺子来回搅了搅,皱着眉仰头喝下,拿起手帕抹过嘴唇,才将那碗放回去。
“太医院这帮人干什么吃的,换了药方喝半个月了,怎么全然不见效果。”
她偏头斜视宫人,冷声道一句。
“陛下,太医说了,药到底是药,您的身子还是要多歇息,多养一养才能调得过来,这药...”
“拖出去,挑个地方杖罚二十,不必再在尚书房服侍朕,替太医说话的狗奴才,竟然还反驳自己的主人了。”
圣上听都未曾听完,一挥手,便有人捂住那宫人的嘴,他连求饶都来不及,便被拖拽着拉出门外。
“轰!”一声,大门再度被关上,尚且还站在尚书房内的下人抖了抖,低头紧紧抿着唇,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吴林正欲提笔落字,一个不留神,竟有一小滴墨落在了白纸上,她顺着那墨团落笔,落了个完美的“林”字,最后几字写完,象征她已阅过,差事完成,她长舒一口气。
“六部的差事,你都做完了?”
圣上眸中晦暗不明,其实方才她一直有观察吴林的一举一动,现下看她停笔,才出声问一句。
她的脸色极为不对劲,若是换作平常,擅长察言观色的吴林定是会根据圣上的脸色而做出合适的回答,可是此刻她连愣怔的片刻都没有,面上绽出一个好像是期待着圣上夸家,又像是纯粹开心的笑容,眸中的潭水像是被阳光照射过,波光粼粼。
“回陛下,这些差事并不算重,臣都做完了。”
那些差事,圣上做了半载,每日都要忙碌到子时,才能将六部的事处理完,而后又要去看旁的事务。
不算重?今日她算是把大半的差事分给了吴林,原来这些差事不算重吗。
那她为什么会一日比一日累?
难道是真的因为她老了?
百姓们,想要储君,说她不能够一人独揽大权,难道这些是真的?
吴林凝视着低头不见表情的圣上,安静地看着她坐在那里。
圣上她老了吗?
不,她没老,她正当壮年,不出意外,还能坐在皇位上很久很久。
但是她不会再允许圣上坐在那椅子上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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