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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祁越泽一身冷汗,眼神发飘,不知外头发生了何事,但人也不是傻的,看见太监,以及安良娣领着这么多衣着华贵的美人,他也没什么不明白了。
男人虎目睁圆,心口疯跳,此时方才反应过来,那小姑娘说的话是真的。
她竟真成了太子奉仪?!
祁越泽当时便双股打颤起来,抬头望向安良娣,汗珠顺着额上流下,声音都是抖的。
“良....良娣....”
安如意姿态清高,白他一眼,也没正眼看他,抬手扶了扶自己头上的步摇,声调略扬。
“怎么见着见着,见到榻上滚起来了,还真是......情根深种啊!”
这话的言外之意很是清晰。
她只承诺了让他见到那狐媚子。
没说让他带走她;没说让他和她滚到一起;自然也没告诉他,她是太子奉仪。
祁越泽就是再色-欲-薰-心,再昏了头脑,此时也是彻底清醒了,知道自己是被安如意利用了。
但即便知道,为今他能指望的也只有安如意。
于是再度颤声开口:“怎...怎么办?良娣....怎...怎么办...”
安良娣不耐地打断道:“自然是实话实说,你自己做的好事,问本宫怎么办?”
“是,是.....”
祁越泽狼狈不已,哪还有平日里的半点模样。
他双腿双臂,乃至全身没一处不在瑟瑟发颤.....
同他几近一样的还有芝芝.......
小姑娘眼泪簌簌下落,如何也止不住。
她脑中直到现在依然“嗡嗡”直响,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般情形,这是哪个姑娘也受之不住的辱......
事情已然清晰。
安如意侮她,辱她,再度欲置她于死地!且一次比一次狠毒!
不幸,太子不时便至;幸,她绝境逢生,赶上了特殊之事,归根未被真正的糟-蹋,还有一线希冀......
这般等了一炷香左右的功夫。
外边传来了脚步声。
人人屏息凝神,心肝乱颤。
包括正得意的安如意,亦包括小脸上杏花春雨,眼中滚泪的芝芝......
她早已整理好衣裳,披了披风,遮挡了被扯坏的地方,但发髻已乱,什么情况一看便知。
脚步声渐近,屋里屋外皆一片沉肃之气。
没一会儿,众人终于看到了所盼之人。
男人身姿颀长,临风玉树,腰杆笔直,一身黑色镶裘披风,更衬得他肤色极白。
屋中本来气氛各异,于芝芝与祁越泽而言,紧迫至极。
但于别人而言,却又是幸灾乐祸,很是轻松。
然不论是哪种,那男人一至,皆换做了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顷刻人人脸上皆收了喜色,屏息凝神,安静恭候。
芝芝小手微攥,脸上尽泪,在他进来的第一瞬间,便颤着唇瓣朝其投向了目光。
裴承礼亦是进来就看见了她,略略减缓了脚步,注视她须臾,继而垂眸,视线又瞥向了地上那哆嗦乱颤的男子。
男人一言未发,脸面上酷厉沉肃,眼中晦暗不明,任谁皆看不出他之情绪。
他于高位坐了下,披风之内,露出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手上缓缓慢慢地捻着一串佛珠。
屋中众人皆行了大礼。
然那男人连“平身”二字皆未出口。
空气中凝结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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