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卫国公惨白着脸,抬眼:“殿下,芝芝,失踪了!”
男人的眸子肉眼可见地猩红了去,人陡然站起。
卫国公继续语速极快:“无征无兆,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臣派人将府上翻了十几遍皆是没有,可以确定未坠河湖、枯井、未明着出府门。眼下最大可疑,便是外甥词安曾以取书之由抬过一个箱子出府,但如若真是被他...臣想不明白是何缘故...臣,臣亦不知说些什么...但臣已然派了人去国子监以及他外头的私宅捉人问询...如若真是他之所为,臣百死难赎!愿意受任何惩罚!”
裴承礼狠狠地攥上了手掌。
自听得他父子到来,他便预感到了那最坏的结果。
果然如此。
他似乎什么都能忍,什么事都能稳住心绪,藏住情绪,有条不紊,唯独对那个小姑娘之事,他半丝控制不得。
“来人!”
裴承礼呼吸陡然粗粝了去。
“传禁军统领李韫!”
“是。”
护卫刚刚应声,门口便奔来了另一护卫。
“殿下!!殿下!!”
那护卫手中托着一个木盒,木盒上有字,清晰地写着“裴承礼亲启”五个大字。
最最关键,此物乃他人以飞刀传书之式钉在了东宫的宫门之上。
何其嚣张,何其大胆,可想而知。
裴承礼咬着牙槽,当即接过,打开,其内是那小姑娘的一支珠钗和一张字条。
字条上所述极为简单:“酉时,城南废庄,一人。”
裴承礼不及丢下那字条,身旁的曹兴德便慌张地劝慰道:“殿下,不可,绝对不可。”
然他的劝慰如何会有用?
裴承礼只一句话:“传七卫,调两千弓-弩-手!”
语毕,人已经抬了脚步。
“殿下,殿下!”
郭氏父子也当即起了身。
曹兴德将那字条拿了下来,于郭操过目。
“大将军,这......”
郭操亦是狠狠地闭了下眼睛。
转而便跟了出去。
郭祈年眼尾泛红,一言没发,也随同父亲而去。
裴承礼肃颜一路直奔宫门。
七卫之首虞越就在附近,到的最快。
裴承礼冷着脸面只与他低语了两句,而后便匆匆离去。
男人抢过士兵手中牵着的骏马缰绳,尚未出宫门,便翻身而上,驰骋而去,一路直朝神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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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酉时,太阳尚未落山,只是已近黄昏。
天不黑,但有云压下,空气发闷,山雨欲来之相。
裴承礼独自一人,急速驰骋,身后有人,但相隔甚远,根本追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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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芝浑身受缚,眸中泪盈盈的,小眼神灵灵动动,一会儿偷瞄一下那边看着她的四个女杀手;一会儿偷瞄一下更远处,时而唇瓣发颤,吓得抽噎两声,但最后终是又恢复过来,尤其待看到门口那男人高大的身影之时。
她强装作镇静,从容开口。
“他不会来的,要不然,你就杀了我吧!”
“我给你指了活路,你,你不走,马上,再错下去,你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顾词安缓缓而笑,低头摸了摸自己手上的刀子。
“钟妩,你怕是弄错了一件事。”
“我要活路作甚?”
“我只想,让他死!”
芝芝愈发地打颤,忍着忍着,吓得眼泪还是要往出流,强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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