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主仆情,就比如我和宋巍,就是姐弟情,你应是跟宋巍一样,把我也当做姐姐了,但弟弟对姐姐,是不能做方才那种事的。”
她说话时,一直看着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被泪水洗得很干净,很清澈,很剔透,波光潋滟,让他不自觉沉溺其中。
可就在说到‘不一定都要这样’时,那股盈盈之色收缩了下,他以为自己是眼花,下一刻却宛如被冰水从头顶上浇灌,顿时冷静下来。
如果她真的心慌意乱,心存委屈,是不可能表现得如此完美。每一句话都意有所指,每一句话都包含着深意,想打消‘景’对她的‘不轨’之心。
就像她跟季书生相处,谎话是张口就来,毫不赧然,若非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定要被她蒙骗过去。
就像此刻,她不就差点将‘景’蒙骗过去了?
也许从她开始哭时,一切就是个局。
她为何要如此做,一定要打消‘景’对她的‘不轨’之心?
也许是她不想把彼此关系弄得太僵、太难堪。也许是他方才说的那句话——他只听命太子殿下,除非太子下命,谁也动不了他。
她心知驱赶不走他,日后还得相处一段时间。
为了不让彼此都难受难堪,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告诉‘景’,让他相信他的一时冲动,其实是错误的。
是他曲解了两者之间的关系,他对她其实是姐弟或是朋友之间的情义,是他理解错了。
为何用哭作为手段?
因为极大的反差,会让他震撼、慌张,自然理智回归,不敢妄然。她从来不吝于使用女子的优势,如此时她示弱迂回地算计景,如对那季书生。
瞧瞧,这就是她。
他该戳穿她吗?
按照他之前想法,定是要戳穿的。
可看着她的眼睛,他突然意识到她其实就是一只胆小的狐狸,胆子太小,但又极其狡猾聪明。
他若真戳穿她,以她的性格,为了驱赶走‘景’,可能会动用一切手段。
她不会再与他亲近,不会再理他,不会再把自己的果子分给他吃,也不会叫他一同吃早饭,也不会噙着笑调侃他。
她会砌起一堵墙,一堵厚厚的城墙,挡在两人之间,永生永世隔绝彼此。
呼吸之间,纪景行已拿定了主意。
“真是如此?”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迷茫不安。
一见奏效了,颜青棠心中顿时一喜,忙道:“当然是真的,我见识这么广,难道还会骗你?”
“可姐弟之情是什么,男女之情又是什么?”
面具下,那双眼睛格外深邃,只可惜颜青棠只顾头疼怎么回答了,并没有发现。
“什么是姐弟之情?什么是男女之情?姐弟之情就像我和宋巍那样,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会想着对方,他若有事了,我一定会帮他,不管什么时候,都占在他这一边。至于男女之情……”
说真的,颜青棠还从没想象过男女之情是何种模样。
也许就是像她爹娘那样,生同裘,死同穴,一生一世一双人,时时刻刻都想着对方。
或者如二舅舅和二舅母哪样,二舅虽然从来不说,但她看得出来二舅舅看二舅母的眼神,就像爹看娘那样,而二舅母也是一心一意只有二舅舅。
她大致按照想法说了几句,又道:“其实我也不懂,要不你没事时去听风小筑看看我二舅和二舅母是怎么相处的,也许看看就懂了?”
你二舅舅知道你这么容易就把他卖了?
还让他去听人家墙角?
“可如果照你说的那样,有男女之情便是夫妻,夫妻才能睡在一张床上,可是你为何和那个书生睡在一起……”
又提书生!要不是看他一脸懵懂,颜青棠真想把他揍一顿。
“那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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