斤斤计较,只有知其然的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
“自然是该来的时候来。”
卞青笑了,摸了摸一边胡子尾道:“这位颜东家,你说来说去,只会说一句该来的时候来,那到底什么才是该来的时候?”
又把目光投向黎泍,目色深沉:“你织造局是无人了?竟让一介女流出头露面,何等笑话!我等诸位官员,今日是冲着织造局的面子前来观礼,没想到让个妇人在此说三道四,贻笑大方,你家织造大人呢?”
一时间,黎泍汗流不止,其他官员也是面面相觑,有些想不通布政使大人为何发这么大的怒。
明白点其中的门道,自是装鹌鹑状,一个都不出声。
郭南山暗叹一声,上前一步。
未曾想,竟有人比他更快站了出来,正是颜瀚海。
他面带笑容,似风淡云轻:“卞大人,何必生如此大的气,这毕竟是在织造局……”
卞青冷笑地看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这是织造局……”
下面的话被一个横空插进来的声音打断:“这是谁?好大的官威!竟跑到我织造局下来耍官威了!”
这一言出,顿时惹得众人纷纷望去。
只见那不远处站着的,可不是正是那消失了已久的江南织造端王世子?
纪景行几个大步走上前来,看似随意,恰恰挡在了颜青棠身前。
“卞大人,今儿是吃了火药了,竟跑到我这来耍官威?”
他脸上端着极为明显的假笑,一看就心情不愉。
卞青嘴角僵硬,假笑拱手:“本官可不是耍官威,只是这种场合……”说着,他看了颜青棠一眼,不言而喻。
“这种场合怎么了?这种场合也多亏了颜东家鼎力支持才能办下,我也不怕诸位大人笑话我。”
说着,纪景行向在场诸人一拱手:“我这江南织造当得窝囊,前任织造不明不白死在狱里,许多事情都没问清楚,堂堂一省织造,衙门账上竟一文钱都没有,我总不能顶着江南织造局的名头去找票号拆借银子,无奈只能请颜东家帮忙。说起这,我就要说说了,卞大人,朝廷拨给江南织造局的银子,你到底何时才给?”
一番话,连打数个七寸。
既提了严占松死得蹊跷,又提了布政使有故意打压织造局之嫌,户部那儿都拨银了,凭什么你布政使司拦着不给?
为何不给,到底因何原因不给,这里头能讲得能想的太多了。
再这么放任不管,今天这局面肯定无法收场,郭南山忙走上前打岔道:“纪大人,多日不见,这些日子上哪儿了?”
纪景行回他一眼,你这老头明知故问是不是?
郭南山回他眼色:如今不易翻脸,你正事还办不办了?别忘了今天什么日子?
这时,纪景行才想起今天是海市开市的日子,他本是兴致匆匆先行一步回来让众人准备,也好迎洋商入内,谁知一进来就听见卞匹夫在这大放厥词。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没有定力的人,也不认为她不能解决这种场面,可就是看不惯人以势压她,这一股脑就怼上了,忘了正事。
“自然去忙卞大人惦着已久的事。”他瞥了卞青一眼,将一个世子的跋扈扮得极好,“不是要找洋商么?洋商就在门外。”
当初颜青棠之所以会挑这个地方建交易行,就是因为此地离水市近,有地方停泊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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