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郎中反驳道:“商人有瑕,但并非所有商人都有瑕,下官只说增设商科,可并未说让商人入朝为官,我朝本就不禁商人子弟参加科试,诸位大人为何如此激动?到底是以此为借口,还是不想让朝廷增设特科?”
“圣人曰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不读经义不通做人,如何为官?”
“那做官是为何?”王郎中问。
“当然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为生民立命却不通时务,只知空谈,难道用一张嘴就能为生民立命?难道就如大人这般之乎者也就能为万世开太平?”
被反驳的老大人气得手指直抖,骂道:“竖子谬论,竖子狂妄!”
这时,站在一旁的纪景行出来说话了。
他穿一身明黄色四团龙圆领袍,白护领,头上戴着翼善冠,矜贵文雅,稳重从容。
“孤觉得王郎中言语确实有些失当,但所言并非没有道理,专人办专事。这恰恰也是儿臣这趟下江南后的观感。”
后面这一句,他是对着龙椅上乾武帝说的。
“可太子殿下要知晓,朝廷开科取士,非同儿戏,岂能说改就改?”
“正是正是,科举乃朝廷命脉,不能随意处置……”
这时又有人说话了。
是工部侍郎洪云升。
“臣倒觉得王郎中所言有理,当年臣也是被特例召入朝廷为官,这些年因臣年老体迈,又旧疾缠身,屡屡感到力不从心,但朝中精通水利者,几乎再无他人。新晋的年轻官员,要么好高骛远,要么自居自己读书人,不愿前往地方。可水利之事本就要去实地采集勘验,才能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又该从何处改良……”
说到这里,洪云升再说不下去,而本来嘈杂的朝堂也安静了下来。
不同于其他人,洪云升并不是经过科举才入朝为官,他原是一地河务小工,因在当地组织百姓护堤有功,进入朝廷视线。
那一场洪水,淹了十几个县,独他所在的那个县,因用了他想出来的法子保护了河堤,幸免于难。
早年,黄河由于改道,年年泛滥,以至于民不聊生,朝廷光赈灾无用,还得从根本解决问题。河道衙门一众官员尸位素餐,拿俸禄时一个比一个积极,朝廷年年拨款,河堤年年修,却年年总要被冲毁几处。
就这,洪云升被特例提拔了起来,开始了他长达几十年的治河生涯。
从一个河务小官,一路升到河道总督。
早年他一直在各地治河,也就近些年年纪大了,才升到京城来,任正三品的工部侍郎,权当是养老了。
可真能养老?
大水无情,百姓却要依仗水源为生,江河湖泊时时刻刻都在改变,就如那黄河,淤泥被河水冲刷久了,就会往上堆积,堆积到河床比河岸还高,一旦堤毁,就会淹没无数农舍农田,这时就需要因地制宜去治理。
可朝廷里关于水利上的人才,却并无几个,后继无人,洪云升哪敢荣养?
“不懂可以学,学无止境,但擅开特科,是万万不行的。”
洪云升也没理这人,只是淡淡道:“本官对开不开特科,并无执着,这样吧章大人,你为工部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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