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是啊,从镇上回来。”
方木匠甩着牛鞭,牛车哒哒地穿过村口往村子里走。
“镇子上生意好做吗?听大花伯娘说,你生意做的挺不错的啊!”
方木匠还知道财不露白,再说,方家也没什么财。连忙地摆手否认道:“没有的事儿,我们哪有那个本事开大铺子?就弄了个小摊子卖卖吃食。”
“做吃食的,怪不得,我二婶子做席面可是一把好手。不晓得一日能挣多少啊?”
方木匠呵呵笑:“没有多少,糊口罢了。保个本,家里几口人不饿肚子。”
几人说这话,牛车吱呀吱呀地路过大房的院子。
院子里头大房几个人都在,方伍氏在井口旁边洗衣裳。方老大在挑秧苗。方大柱自从被拆穿就开始跟着家里人学种田,此时穿着草鞋破衣裳也蹲在旁边。他虽然被家里要求种田,但却从来不干活。方大柱自诩读书人,根本不屑这种地里刨食的粗活儿。这会儿蹲在那儿歪嘴斜眼的,脸臭的厉害。
从去年腊月被私塾赶出来到现在,都已经二月份了。插秧育苗的活儿他是一件事儿没学会,光学会如何偷奸耍滑躲懒了。
这会儿正蹲在院子的角落里头装肚子疼,无论方伍氏怎么骂,他死活不乐意站起来。
大房二房从方婆子头破血流抬回来那日就冷了。
同在一个村子住着,两个月没说过一句话。大房昂着头,等着二房向往日那样上赶着来求和。但等了这么多日,二房那窝囊废夫妻俩不仅没来,还听说去镇子上做起了生意。方伍氏叉着腰就在院子里指桑骂槐,眼角的余光还不停地瞥想牛车。
方大柱被骂的面上过不去可又不敢甩头就走,东张西望地往外头瞥。正好儿,扭头又看到穿了一身簇新的方家老两口。
当初要不是二房捣鬼,他现在还舒舒服服在私塾里睡大觉。好衣裳穿着,好吃的吃着,哪里会似这般被骂的抬不起头,新仇旧恨涌上头,正好几个好事的小子嗑着瓜子跟在牛车后头问三问四的:“听说大根叔在镇子上开了个好大的铺子?生意老好了?”
这话一瞬间就透过诸多废话传到方大柱的耳中,他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牛车上的两人。
方老汉没留心大房在吵什么,只呵呵笑着跟村里人说话。
“真是小摊子,我家家底就那么点儿,想开大铺子也得有本钱。那么多本钱,哪里拿得出来?”
这话说的实在,全村最穷的两户人家住村尾。方木匠家也就比寡妇好一点。但家里还养着一个吞金的病秧子,老两口就是累死,也存不到那么多本。
村里小子顿时就嬉笑开来,对方老汉的托词半点没怀疑。
方家二房的穷苦也算深入人心。
打发走一群酸言酸语村里人,老两口到了自家院子的门口。院子里空荡荡的,树还是那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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