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百夫长自然听说过周战和周城。
有他们跟着,柳家人就算有那等不长眼的人,也都得好好供着琳琅。
“不必,不必,我又不是孩子,自然能照顾好自己。”
安琳琅多少还是有点常识。古代士族最是讲究男女大防,到时候估计男宾和女客是要分开。周战周城即便是跟去,也没办法跟她进后宅。再说,她哪有那么糊涂,去别人家做客还招惹麻烦?
“我不放心。后宅之事并非那么非黑即白的。”不长眼的人,做出来的事情都匪夷所思。周攻玉实在是怕安琳琅吃亏,她性子太直。
“我也不是真没脑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心里清楚。”
“你清楚个屁!”
两人就在后厨里说话,其实也没有避人。刚说到这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回头一看,只见章老爷子撑着一把伞从台阶下面走上来:“琳琅的这张嘴啊,毒得很。得罪人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几步的距离,章老爷子已经走到近前。他的身后,章谨彦嘴角含笑地收起纸伞。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章谨彦抖掉伞面上的雪粒子也走进来。
“……偷听别人说话,”安琳琅忍不住反驳:“再说,我怎么就得罪人?我说话也是很会看人眼色的!”
“谁偷听你说话了?你俩说的那么大声,外头都听见了。”说着章老爷子大步跨过了门槛,理所应当地进了后厨,“再说,就你会看人脸色?你平日里跟我这老头子说话都能没大没小,憋不住火气。要是被外头几个磨磨唧唧的妇人一激,急脾气上来,指不定说出什么口出惊人的话!”
老爷子这嘴说哈也是毒。
安琳琅还没说话呢,他身后的章谨彦都笑得肩膀直抖。
这祖孙俩是真的拿西风食肆的后厨当暖房用了。自己的屋子不呆,成天儿地就往她这里钻。章老爷子是半点不见外,一进来眼睛就往灶台上瞥。没瞥见什么好吃的,又上手去揭锅盖:“咦?今儿个没点心?琳琅啊,今儿是没包酸菜肉沫包子么?老夫刚歇了一个午觉,如今肚子空的难受。”
“没,哪有空。”
安琳琅忍住了翻白眼,顿了顿,又道:“……灶洞里有红薯,过一会儿才好。”
章老爷子笑眯眯地点点头,一屁股在周攻玉身边坐下来:“说起来,老夫跟柳刺史还有几分交情。三十年前他科举,还是老夫主持的。说起来,柳刺史也算是老夫的门生。正好老夫在这闲着也是闲着,去门生府上恭贺一下他的子嗣成婚,也是应该的。琳琅可以跟老夫一道走。”
他这话一出,周攻玉的眉头皱起来。
“怎么着这个脸色?不信老夫,怕老夫给你人弄丢了?”老爷子嗤了一声。
周攻玉倒不是不信任老爷子,而是忌讳章谨彦。
他的目光瞥向坐在老爷子另一只手边坐下的人,章谨彦垂着眼帘,嘴角带了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忌讳章谨彦不是一日两日,事实上,这种毫不掩饰的觊觎让周攻玉十分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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