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已逝,卫家易主,只剩自小一道长大的奶兄还陪在他身边。
他仰头望着卫府高高的院墙,释然笑了声,侧脸道:“阿悬,我终于能离开这里了。”
周悬接过他手中的包袱,“嗯”了一声:“少爷要去祭拜老太爷和夫人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卫西河看向大步走来的柯守信,轻声说:“血仇未报,谈何祭拜?”
“逆子,是你对不对!”柯守信大步上前,就要来抓他的衣领。
周悬下意识想要挡开,却被卫西河一个手势止住了动作。
“除了我,还有谁?”
卫西河笑看着他,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头,眼底盈满恶意:“如今只不过是开始罢了。不只是你,你那些妻妾、儿女,都会为卫府陪葬。”
他眼神之阴冷,语气之冷酷,叫柯守信下意识退后两步,咬着牙道:“早知如此,当日我就不该心软留你!”
卫西河嗤了一声:“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清明将至,我必提你项上人头,去祭祖父和母亲。”
话罢,他掸了掸衣袍上的尘灰,在周悬的搀扶下,挺直了腰背,一步一步走出了这座困了他五年的牢笼。
卫家投了太子的消息很快就在各家传开,尤其是曹峰等人去找柯守信打探消息回来后就推病不见客之举,更叫一干人心中打起了鼓。
不少人心中已经开始动摇。
尤其是万有良被羁押不过五日,就又听说总兵官关海山也被缉拿归案。
他原本躲在卫所里,以为可以暂时避过一劫,却不料太子派了四卫营精兵前去缉拿。关海山反抗未果,反被斩了一条胳膊,关进了天津卫城的大牢。
关海山身为天津卫总官兵,乃二品大员。若不是有了确凿证据,太子绝不会如此行事。
一时间天津卫人心惶惶。
而殷承玉的离间之计也终于起了效用,接连有人暗中前来自首,呈上历年私盐账册,愿转为污点证人,只求从轻发落。
一箱箱的私盐账册被送到了方正克处。
人证、物证确凿。
殷承玉抵达天津卫一个月后,私盐案终于正式开始审理,巡盐御史方正克为此案主审官。
而殷承玉此时,则忙着另一件事——防备大沽口海寇来袭。
按照那海寇小头目的招供,他们在配合关海山完成了吓唬“麻烦”的任务之后,便会留在大沽口,方便两日后接应大批海寇登岸。
天津卫海防松懈,军队惫懒。关海山这个总兵官又带头勾结海寇,纵容海寇船只往来,致使这些海寇登岸已成常律。
他们不仅会在岸上烧杀劫掠,还会将海上运回的货物售给天津卫的商贩,由其销往各地,换取大笔银钱和物资。
因有利可图,不少商贩和当地百姓自愿成了海寇的耳目,为了防止关海山出事的消息走漏,殷承玉命人走水路自广宁卫调兵支援,撤离了整个大沽口的百姓。
如今大沽口只剩下一座空城,而城中生活的“百姓”则是兵士所扮。
只等海寇登岸。
*
两日后,一切都已布置妥当。
广宁卫指挥使肖同光随殷承玉一道坐镇大沽口。
“殿下确定那伙海寇今日会登岸?”
此次调兵肖同光也是冒了风险的,若不是他一向敬佩殷承玉品行,信上殷承玉又言辞恳切求援,换了旁人,没有兵部文书,他绝不会贸然同意调兵。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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