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
根据盐商们交出的私盐账目来看,长芦盐使司近十年来,超发盐引、截留税银、倒卖私盐等等累加起来,亏空数额高达两千六百万两白银。
比起一开始户部核查账目盘算出来的五百万两竟高出了五倍有余!
由于亏空数额过大,方正克不敢擅作主张,写了折子命人快马送回京中,等待隆丰帝定夺。
据说隆丰帝看到亏空账目之后气得摔了一套青花瓷器,之后便拟了圣旨,命方正克为钦差大臣,全权督办此案。
而牵涉其中的官员,一律革职抄家问斩。
一时间,天津卫官署十室九空,大牢里人满为患。
“一个长芦盐场,竟养肥了如此多的蛀虫。”殷承玉看着方正克呈上来的账目,皱眉叹息。
方正克也深有同感:“一个长芦盐场尚且腐败至斯,其余几个盐使司恐怕也……”
他话未说完,但殷承玉却明白他的忧虑。
“循序渐进罢。”殷承玉收了账册,提笔列出一张名单来,对方正克道:“明日孤便让人挨家去查抄,这抄出来的银两,也算是能弥补一二。”
方正克来寻他也正是为了此事,便朝他拱了拱手:“多谢太子殿下.体恤。”
他虽然能查案,但抄家着实不是他的强项。
这次太子出行带了五百四卫营兵士,这些宦官手底下教出来的兵士,最擅抄家之事,他这才特意来求援。
送走方正克,殷承玉唤了卫西河过来,将名单交给他:“薛恕尚需休养,此事便交予你了。”
第 23 章
卫西河奉命去查抄盐商和漕帮的消息隔日就传到了薛恕耳朵里, 他将卫西河召来询问一番后,到底没忍住去寻了殷承玉。
殷承玉听见下头通报“薛恕求见”时,眉头就蹙了起来:“他不好好养伤, 又来做什么?”
说是这么说, 还是将人放了进来。
薛恕大步进来,殷承玉打量他伤处,见包扎得严实,便挪开目光, 懒懒瞧着他:“又来寻孤做什么?”
“查抄之事, 殿下为何不要臣去?”薛恕紧盯着他,不像是来询问, 倒像是来讨债的。
他讨债似的语气叫殷承玉感到些许不快, 这可真是好心被当作了驴肝肺。
殷承玉斜着眼瞧他,嗤道:“你就是头骡子, 负了伤也没有再叫你拉磨的道理。叫旁人瞧见了,岂不是说孤苛待下属?”
“臣的伤已经好了。”
薛恕眼中犹有不服, 他已经休息了六七日,伤口经过妥善处理,如今已经开始愈合。只是带人抄家罢了,并不影响什么。
可殷承玉却将差事指给了卫西河,叫他有一种自己可以轻易被取代的感觉,连带着看卫西河也不顺眼起来。
殿下身边当只有他一个才对。
杀人, 抄家,伺候起居, 他都可以胜任。
然而殷承玉显然并不这么觉得, 他被薛恕的胡搅蛮缠惹出了火气,将手里的书重重搁在桌案上, 恼道:“伤口好没好大夫说了算,你老实回去养伤便是,日后少不了用你的时候!要是实在闲着没事儿做,便去多读几本圣贤书,改一改你这狗脾气!”
说完也不愿再听薛恕狡辩,将人轰撵了出去。
没能给自己讨个公道,还遭了叱责,薛恕的心情极差,他定定站在门口,盯着紧闭的屋门看了半晌,才迈开步子,往大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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