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今已是西厂实际上的掌权人,但薛恕仍然住在一开始分配的房间里,他的房间陈设极其简单,除了必要用具之外,再没有多余的物件。
回房之后,薛恕关上了门窗,又点起了灯,才将殷承玉的衣裳拿了出来。
衣裳被装在包裹里,已然有些皱了,薛恕用手指细细抚过,将上面的褶皱轻轻抚平。太子衣袍用料自然是极好的,缎面柔软光滑,指腹划过时,触感如同细腻的肌肤。
薛恕不期然又回忆起了映在屏风上的那道身影。
那屏风实在太薄,屋子也太安静,以至于殷承玉即便刻意放轻了动作、压低了声音,可动静还是尽数落在他眼中、耳中。
薛恕闭上眼,眼前又浮现出殷承玉将换下的衣裳扔给他时的神情。
他丰润的唇微微翘着,居高临下看过来的眼,像挂了饵的钩子,引着他一步步沉溺其中。
明知是陷阱,是不可回头的歧路,他却心甘情愿又满心雀跃地踏入其中。
薛恕捧起雪白的中衣,将脸埋入其中,深吸了一口气。
雪岭梅的香味与石楠花的气味混合一处,那清清冷冷的寒梅香也沾染了欲望气息,叫人想要攀折,渴望占.有。
第 30 章
薛恕将衣裳洗净后, 隔日便送到了慈庆宫去。
殷承玉瞧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眉尖动了动,打趣道:“想不到薛监官浆洗衣裳的本事竟也不错。”
薛恕没有错过他眼中的揶揄, 他抿起唇, 并未回应。
“将衣裳收到柜子里去吧。”殷承玉侧脸吩咐了一声,郑多宝便接过衣裳,往里间去了。
见薛恕仍然站着未动,殷承玉又问:“还有事?”
他微侧着身体, 手肘撑在引枕上支着额侧, 掀起眼皮看来,神色疏懒, 隐约透着点不同于旁人的亲近。
似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在与薛恕相处时,便极少再摆出那副尊贵疏离的姿态。大多时候, 他就像踮着足经过你身前的猫儿,偶尔驻足回头看你一眼, 毛茸茸的长尾若有似无绕过你的脚踝,半眯起的猫儿眼里,神色永远琢磨不透。
薛恕的心被那尾巴勾得发痒,想一把抓住握在掌中尽情亵.玩,却又怕激怒了他,从此再也不与他亲近。
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捻了捻, 薛恕按下心中的渴望,压着嗓子道:“昨日陈河已经招供, 供词臣已经呈给陛下看过。三皇子被罚了禁足一月, 又被勒令遣散府中伶人。听说三皇子回府后,发了好大一场脾气, ”
听到这个,殷承玉可就来了兴致。
他的身体坐得端正了些,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遣散伶人,这会儿老三心里恐怕是在滴血吧?”
父皇的三个儿子里,他居长居嫡,早早被立为太子。即便隆丰帝对他多有忌惮不满,但也只能扶持殷承璋与他作对,没有合适的理由,甚至不能废太子。
而殷承璋虽然不占嫡长,但他的生母文贵妃这些年来盛宠不衰。文贵妃虽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出身,但其父官职并不高,也无甚才能。文家荣光全仰仗这个得宠的女儿。因为这一点,隆丰帝对文贵妃的偏宠几乎可说肆无忌惮,连带着爱屋及乌,对殷承璋这个二儿子也极为宠爱。
反倒是殷承璟,非嫡非长,既无显赫有助力的外家,也无得宠的生母能在隆丰帝耳边吹风。他今日这些家底人手,恐怕都是日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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