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他不愿再浪费时间在权力争斗上,更不愿意再处处受人掣肘。但他和隆丰帝之间的矛盾却注定无法调和。
隆丰帝到底是他的生父,他以正立身,断不可能留下弑父的把柄。如此,他就只能另想办法转移隆丰帝的注意力。
今日殷慈光提起的苏合香倒是个法子。隆丰帝年岁已经不轻,若是因此香沉溺床榻之间,身体恐怕撑不了多久。等他感到力不从心之时,必然又会如同上一世般,寻求鬼神之道。
这时便是他的机会。
让隆丰帝沉迷寻仙问道,无心理会朝政。而他身为太子,监国再正当不过。
所以他不仅不会揭穿肖美人的把戏,还会暗中替她遮掩。反正人是德妃安排的,禁香是殷承璟寻来的,万一出了事,不忠不孝之人也只会是殷承璟。
殷承璟一向喜欢稳坐钓鱼台,挑动鹬蚌相争,也不知这回他替自己安排好后招没有。
殷承玉背起手出了亭子,吩咐守候在外的郑多宝去查一查肖美人:“若是发现她有何不妥之处,便替她遮掩过去。”
*
次日,殷承玉命赵霖暗中给薛恕传了消息,让他晚间来一趟慈庆宫。
薛恕白日里收到消息后,便一直盼着天黑。
好不容易等到太阳落下,皎月升起,他才故意挑着无人的小道,去了慈庆宫。
殷承玉事先已经吩咐过赵霖将东宫守卫暂时支开,是以这次薛恕潜入东宫时,并未遇见守卫,一路畅通无阻。
因是私下见面,所以殷承玉并未在厅中见他,而是在寝殿外间。
薛恕上回倒是来过一次,但当时他全部心神都系在殷承玉身上,并未仔细观察周围。如今自正门走进来,才留意到屋内都铺着细软的绒毯。
如今已经入了夏,冬日里厚实的帷幔都换成了轻薄纱幔,有风自窗外吹来时,纱幔轻摆,帘后烛火跃动。
殷承玉就坐在巨大的落地鎏金蟠龙烛台前,白色中衣被煌煌烛光染上暖色。
他手里拿着本古籍随意翻阅,赤.裸的足踩在细软的绒毯上。
听见薛恕进来的动静时,细长手指按住书页,不紧不慢地转过脸来,眼底灯火璀璨:“来了?”
薛恕在距他一步远的距离停下,习惯性垂眼看地面,却被那双毫无瑕疵的赤足晃了眼。
他眼底微颤,连忙抬起眼来,正撞进殷承玉似笑非笑的眼里:“到处乱看什么呢?”
薛恕抿起唇,与他对视片刻,心底渴望如同野草疯长。
他的目光贪婪地锁住殷承玉,最后落在殷承玉的衣襟上,看清领口别致的绣花后,便再也压抑不住疯长的念头,不答反问:“殿下穿得是我昨日送回来的衣裳么?”
他记得那套中衣的衣襟领口处绣的就是一丛青竹。
虽然也有可能其他中衣上也绣的是一样的图样,但他就是有种莫名的直觉:殿下穿的是他洗过的那套,
薛恕眼底有烈火灼灼燃烧。
殷承玉斜眼瞥他,哼笑了声:“孤的衣裳都是郑多宝在收拾,如何知道哪套是你送来的?”
话罢也不给薛恕继续追问的机会,道:“孤召你来是有正事要议。”
他放下书,起身走到桌案边,指尖点了点桌案上被镇纸压着的画像:“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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