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他不似平日里驯服听话,小心收着的尖齿和利爪都伸了出来,不像上一世阴鸷诡谲的九千岁,却也不像殷承玉熟悉的那个少年。
他像一头终于长成的野兽,对着殷承玉展露出尖锐的爪牙。
仿佛下一刻就能扑上来咬住他的喉咙。
殷承玉冷笑一声,并未退怯,反而上前一步,单腿插.入他膝间,俯下身捏着他的下巴道:”孤就是故意的,你待如何?“
殷承玉正站在他面前,而薛恕坐在塌上。
他撑在榻上的手指陷入软被里。握紧,又缓缓松开。
半晌,他抬起手握住了殷承玉的手腕,并未使劲,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
殷承玉并未挣脱,只垂眸看他动作。
薛恕将他的手腕翻转过来,在他手心落下一个滚烫的吻,声音低哑:“臣……甘之如饴。”
野兽小心收敛了爪牙,露出柔软脆弱的腹部,以示臣服。
高涨的怒火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灭了。
殷承玉看他半晌,下意识攥紧手指,手心却仍然残留温度,
他缓缓直起身,将那只手背到身后去,居高临下地瞧着薛恕:“你将中衣脱了。”
第 54 章
他这句话来得太过突兀, 薛恕愣了一下,随后眼神便沉了下去。
墨色瞳孔深处燃起一簇火星,而后燎原。
他在殷承玉的注视下, 缓缓将外袍褪下, 最后是雪白中衣。
衣裳被随意堆在床尾,肌理分明的上身自然展.露出来,因为极致压抑的情绪,此时他身上的每一根线条都紧紧绷着, 透着凌厉的美感。
殷承玉毫不避讳地打量着他。
这应当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形下, 看到薛恕的身体。
上一世时,薛恕因为宦官的身份, 是绝不可能在他面前宽衣解带的。
还记得有一次, 他被弄得狠了,气急之下直接扒了他的衣裳, 却也只是露出大片胸膛罢了。
那具身体和眼前不同,肤色要更白一些, 是那种常年不见日光的苍白,胸膛上陈年旧疤纵横交错,心口致命处还有一处伤疤格外狰狞。
每一道伤疤,都仿佛在诉说一段艰辛的往事。
而薛恕将这些往事死死捂着,不肯轻易示人。
可他越是藏着掖着,他越是想要探寻究竟。
殷承玉愉悦地勾起唇, 目光肆意游走。
这一世没了这个阻碍,薛恕倒是自觉主动得很。
他打量的目光太过放肆, 薛恕的身体越发紧绷, 可方才已经惹了殿下生气,此时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只能压抑着浓烈的情绪,哑声叫他,似带着些讨饶:“殿下……”
那荷花酿的药性已经彻底发作出来,薛恕也并未掩饰自己的异样。
殷承玉瞧他一眼,抬手在他唇上轻轻摩挲了下:“在此处等着。”
说完,他将床尾的中衣拿起,绕到了屏风另一侧去。
花楼里,连屏风都是助兴之物。
但薛恕目光落在屏风上,看的却不是上头精细的春.宫图,而是隐隐绰绰倒映其上的身影。
殷承玉似在更衣,黑色的影子分辨不出太多,唯一分明的是极窄极细的腰,两侧弧线往内凹出漂亮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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