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榻上的容妃面如金纸,唇色泛青,姣好的容貌被病容腐蚀,瘦削得骇人。
殷承玉喉头堵住一般, 盯着殷慈光消瘦的背影看了半晌, 给太医使了个眼神,放轻动作去了外间。两个太医也跟了出来。
“大皇子这些日子一直是这副模样?”
老太医叹气道:“大皇子与容妃感情甚笃, 自容妃中毒昏迷之后, 便不眠不休地在永熙宫照顾。除了更衣擦身不便,其余一应事宜半点也不肯假于人手, 每每累极了就席地靠着床柱眯一会儿。我等劝了几回,实在是劝不动。”
殷承玉又问:“容妃的情形如何?”
自踏进永熙宫之后, 他的眉头便没有片刻舒展过。
“这……”两位太医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据实相告:“毒性剧烈,已经深入肺腑。如今。如今只能吊着一口气……”
这已经是极其委婉的说法了,若不是皇后下了令让太医院全力救治,又拿出了坤宁宫珍藏的珍贵药材,这一口气都未必能吊住。
想到此处, 两位太医不由露出怜悯之色。
之前疙瘩瘟时,他们还与大皇子打过交道。大皇子的医术并不差, 他们能看出来的东西, 大皇子如何会看不出来?
只不过不肯相信残酷事实罢了。
殷承玉捏了下眉心,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口有股气堵着, 上不去,也下不来。
挥手放回了太医,他站在内殿门口,却没有再进去打扰。
过往种种自眼前划过,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容妃对于殷慈光的重要程度。
如此惨烈的情形,再多的言语安慰都只是苍白无力。
殷承玉在门前停留了一会儿,叮嘱永熙宫的掌事女官看顾好殷慈光,一旦有动静随时去慈庆宫寻他后,方才脚步沉重地离开。
他没有回慈庆宫,而是去了坤宁宫。
虞皇后得信知他去了永熙宫,早已等着他。
她面带疲色,容妃出事的这几日,她亦不得安寝。眼下见着殷承玉来了,紧绷的神色才松泛了一些,让女官将备好的点心端到殷承玉面前,让他先用些。
刚归京就出了这么些事,殷承玉虽不说,但虞皇后也知道他必然是顾不上用膳的。
殷承玉没有推辞,他草草用了几块糕点,喝了盏热茶,方才勉强平复了晦暗的心绪:“母后与儿臣说说情况吧。”
虞皇后这才同他说起了这几日查到的东西:“下毒之事九成是景仁宫那边做下的,但目的并不在我,而在容妃。”
如今宫里都在传容妃是替她受过,毕竟那碟糖渍桂花糕是她往日里最喜爱的糕点,下毒的太监供词也证实了这一点。
一开始虞皇后也以为如此,但在那下毒的太监自尽身亡之后,她暗中命人调查,越查却越发现,这局目的并不在她,而在容妃。
“平日里来坤宁宫请平安脉的胡太医私底下来找过我,说我的脉案被人动过。”
她脾胃不调不能食用甜腻油炸之物,那脉案上正好有记载。脉案上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是以一开始发现脉案被动过后,胡太医并未放在心上。直到容妃中毒之时闹出来,虞皇后私底下暗查,胡太医才意识到不对,悄悄来报了此事。
这是叫虞皇后怀疑的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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