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没有再和他比嘴皮子,意兴阑珊地喝了酒回了自己的席位。
底下暗中观察两人交锋的官员们瞧见这一幕,各自交换了目光,再去向殷慈光敬酒时,神色又更热切了些。
殷慈光喝了几轮酒后,便有些醉意。他同隆丰帝告了罪,先行去偏殿醒醒酒。
隆丰帝自无不允,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去,继续喝酒赏舞。
因此自然也没有注意到,殷慈光同侍立在身侧的高贤短暂交换了一个眼神,方才行礼退下去。
离了皇极殿后,殷慈光便推开了搀扶的太监,整了整衣襟,迈步踏入了阴影里。
皇极殿设宴,宫中内侍和防卫自然都紧着皇极殿来。远离了皇极殿后,四周便逐渐沉寂下来,除了穿过回廊的风声,静谧无声。
殷慈光踏着夜色而行,步伐极快,不过半刻,就抵达了目的地。
他抬头看着头顶斑驳的匾额,上头“长春宫”三字已模糊得看不清。
“你在这儿守着。”殷慈光吩咐了一声,自太监手上接过灯笼,便推门入内。
漆色斑驳的朱红大门发出吱呀响声,推开一条缝后,很快又合上。
长春宫废弃已久,因位置偏僻,又曾有数位失宠的宫妃被幽禁此处,被嫌晦气,平日里无人愿意靠近。
久而久之,就成了冷宫。
今上好美色,对后宫妃嫔算不上苛刻,所以这冷宫空置至今,只住了一人而已。
殷慈光行至主殿,将门推开,就瞧见了堵了嘴绑了手脚、满脸惊恐看过来的文贵妃。
高贤的安排十分妥当,都不需要他再多费力气。
殷慈光将灯笼放在一旁,撩起下摆蹲下身去,将文贵妃口中的布巾抽了出来:“许久不见,贵妃别来无恙?”问候完后又想起她已经被褫夺了贵妃封号,有些歉意道:“忘了父皇已褫夺了你的封号,你已经当不起这一声‘贵妃’了。”
殿中未点灯,只有一盏灯笼,幽幽光芒勉强照亮了一小块地方。
殷慈光恰背着光,大半面容隐在黑暗里。只有一双眼睛映着幽幽灯火,亮得慑人。
文贵妃瞧着他温和沉静的神色,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会儿的殷慈光不太像人,像那披着人皮的索命厉鬼。
“你想做什么?”文贵妃忌惮地看着他,被绑缚在身后的手小幅度扭动着,试图挣开桎梏。
殷慈光却不答,只慢条斯理地自袖中拿出一根白绫来,动作轻柔地绕在她的颈上。
若不是那白绫逐渐开始收紧,文贵妃几乎要被这温和的表象骗过去,她猛烈地挣扎起来,声嘶力竭地呼叫求救。
这冷宫里也是有两三个宫人的,只是此时都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去,没有一个人回应。
白绫一点点收紧,呼救声卡在嗓子里。文贵妃拼命张大了嘴呼吸,脸色憋得紫红。殷慈光瞧着她的模样,神色平和无波,只握着白绫两端的手极稳,缓慢地收紧。
文贵妃的挣扎逐渐弱了下来,似下一瞬就要断气。
那勒紧喉咙的白绫却忽然松了开来。
从死亡边缘被拉回来的人像濒死的鱼一样拼命喘气,看着殷慈光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恐惧,断断续续地说:“你、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
话未说完,脖子上的白绫再次收紧。
而控制的白绫的人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上没有大仇得报的欣喜,也没有扭曲的怨恨,神色一如既往平淡温和,就好似手里握着的不是取人性命的白绫,而是琴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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