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方才开口:“臣已别无所求,只盼日后长伴陛下左右。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月暂晦,星常明。留待明月复,三五共盈盈。”
“月暂晦,星常明。”
殷承玉低声喃喃,贴近的唇压过去,舌尖启开他的唇,与他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方才道:“朕允了。”
……
两人在内间厮磨片刻,薛恕为他重新整理了有些许凌乱的衣冠,才唤了其他人进来。
一切整理妥当之后,就快到吉时。
司设监和尚宝司已将御座和宝案陈于皇极门,教坊司奏起中和韶乐,八音迭奏,玉振金声。
待钦天监所司的时鼓响起,戴毓冕着衮龙服的年轻帝王便在众多宫人的拱卫簇拥之下,自麟趾门而出。
慈庆宫所有宫人分列道路两侧,在殷承玉行过之时,行跪拜之礼。
早早等候的礼部官员自殷承玉手中接过祭文,双手捧着往社稷坛和太庙告知先祖。
待第二声时鼓鸣响时,殷承玉御皇极门。
此时文武百官早已经着朝服、在鸿胪寺官员的引导之下入午门,分立道路两侧,于午门广场参拜新帝。
殷承玉垂眸,自皇极门下,乌泱泱的宫人和朝臣如同水花一层叠着一层往远处蔓延,直到宫门处。
他脚下跪着无数的人,这些人是能倾覆皇权的水,亦是能承载他理想抱负的基石。
殷承玉心中激荡,毓冕垂落的毓珠轻轻晃动,他下意识侧脸瞧了一眼落后半步的薛恕。
恰巧,薛恕亦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两人目光短暂相接,殷承玉勾唇浅笑。
这一世,他的路由此开始。
帝王之路难行,但有一人,会常伴他左右。
自皇极门下来后,殷承玉还要往皇极殿接受文武百官上表道贺,再由司礼监掌印太监当众宣读即位诏书,以昭天下。
如今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正是薛恕,他着绯色蟒袍,神色端肃,手中捧着一卷明黄诏书缓缓展开,当众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洪惟皇帝,受天明命,肇造弘基,神功圣武……宫车乃有一朝之虞……不可以久虚,宗祧不可以乏主,于皇子之中,合辞推朕,勉循舆情,于本年六月初六,即皇帝位于皇极殿……其以明年正月初一日,为永光元年,宜发大赦,共图惟新,自六月初六昧爽以前,一应罪犯,并常赦所不免者,尽行赦宥,布告中外,咸使闻知。”[1]
宣读诏书以昭天下后,殷承玉便不再是嗣皇帝,而是名正言顺的新帝。
薛恕收起诏书,当先行跪拜大礼。
在他之后,群臣接连跪倒伏地,山呼万岁,声如潮水,连绵不绝。
*
登基大典之后,一切逐渐走上正轨。
许多地方与他从前做太子监国时差不离,但亦有许多地方,与从前大相径庭。
比如大朝会之时,他可以端坐于龙座之上,隔着高台俯瞰群臣,将群臣的动作神情尽数收纳眼底。
——这是他登基之后的第一次大朝会。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虽然殷承玉还是太子时就与不少官员打过交道,但换了帝王身份之后,总有变化之处。于是便有那心思活络的官员,迫不及待想要试试探探新帝的底线。
殷承玉瞧着出列的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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