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暴雨都然而至,又在耐心的安抚下,逐渐转为绵绵细雨。
雨润万物而无声。
薛恕的动作逐渐变得温柔,但殷承玉方才的话仍然让他无法释怀,他打定主意要给对方留下深刻的记忆。日后但凡再起扔下他一人的念头时,便会先记起今日的惩罚。
细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
第二日殷承玉醒来时,解开手腕和脚腕处的布带,瞧着皮肤上泛着青的勒痕时,再没有丝毫怜惜之意。
将布带扔在薛恕脸上,他恼怒道:“滚下去,朕今日都不想看见你!”
薛恕坐起身来,神色倒是餍.足得很,将身上的布带捡起来收好,顺手揣进了衣袖里,低眉顺眼道:“臣先伺候陛下洗漱更衣。”
“叫郑多宝进来。”殷承玉现在瞧见他那张脸就生气,觉得自己待他还是太过宽容了,这人现在当真是连装都懒得装了,全然本性毕露。
薛恕利落地穿戴好衣物,去唤郑多宝进来。
殷承玉到底不想叫人看见手腕上的痕迹,自己换了衣裳,才在郑多宝的伺候下洗漱。
今日不必上大朝会,但也要去武英殿议事。殷承玉整理好仪容后,便往前头去。
经过薛恕身边时,见他虽摆出低眉顺眼的姿态,面上却没有半点悔改之色,又不解气道:“你去将虎舍清扫干净,孤晚间检查。”
薛恕低声应是。
两人间的火.药味儿都快溢出来了,连郑多宝都埋怨地瞧了他一眼,怎得龙榻上竟还能惹得陛下不快?
薛恕当做没瞧见他的目光,施施然往虎舍去了。
*
虽不必上朝会,但要见的朝臣却不少。
殷承玉最先召见了右都御史曹宏。
曹宏年逾六十,翰林院庶吉士出身,性格耿直眼里容不得沙子,可以说是到了古板的地步,因数次直言进谏触怒了隆丰帝而自请辞官,赋闲在家。
殷承玉登基之后便恢复了他的官职,令他负责谢文道舞弊案重审事宜。
此案由大理寺与刑部联合审理,而都察院则负责监督及复核。如今曹宏求见,想来是大理寺与刑部的审理已经有了进展。
果然就听曹宏先汇报了两司重审的案件进展,说已经找到了新的证人证物,桩桩件件的证据最终都指向了当时负责顺天府会试的主考官邵添。当时将考题卖给那几个书生的中间人,并不是谢文道身边的长随,而是另有其人。
科举舞弊案东窗事发闹大之后,邵添为了栽赃嫁祸,与那四名考生事先串供,又威逼利诱了谢文道的长随指认谢文道,这才将脏水泼到到了谢文道身上。说来此事还和已故的文贵妃有些关系。
当初邵添尚未入内阁,不过是礼部尚书,权势尚且不够大。科举舞弊案闹大后他栽赃嫁祸给谢文道,却唯恐时间拖长了会被翻案。所以暗中搭上了文贵妃的线。文贵妃在先帝耳边拱了一把火,谢文道才会那么迅速的被定了罪。
后来长随死在狱中,三名学生以及谢家人都被灭了口。若不是谢家尚存一缕血脉,又保住了当年的卷宗,此案恐怕就再无昭雪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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