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到云昭在他眼前落泪时,满腔说辞相曲却什么也不记得了。他准备的那些话,就像当年离开时一样,还未有机会说出口让云昭听一听。
“昭昭,这并非是我所愿。我……”
相曲想要替云昭擦去眼泪,云昭却堪堪避开了他的手指。他抬起眼睛,看向相曲,他想知道相曲究竟能说出什么理由。其实只要相曲说出口,云昭总有办法让自己相信。
相曲忽然顿住。
哪怕时云昭向他发怒也好,愤恨也罢,总比这样充满期冀地看着他要好得多。他的云昭看似悬空高月冷傲孤绝,然而真正握在手中时才知是一团软绵绵的云朵,只要他好言哄骗,云昭从来都是轻易就能将他原谅。
可是他瞒下的那么多事情,要如何一件件和云昭说明白。
云昭眸中亮光渐渐黯淡,道:“师兄,我有时候也不知道该信你哪一句。”他慢慢擦去面上泪痕,想要起身,却踉跄了一步。
云昭低头看向相曲,在他的记忆中,还从未见过相曲这般颓然失魂。他看见相曲腰间的归缇剑,忽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将归缇剑一把抽了出来。
归缇剑剑身乌黑,因为许久未能收入相曲体内,宝剑蒙尘,不复灵动。云昭心口微痛,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他拿剑指向相曲,还剩最后一点期望。
云昭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师兄,我想和你用一回双元剑法。”
从来都是成竹在胸,稳重端正的相曲,终于迎来了他的措手不及。相曲面色灰青,肩膀表面愈合的伤口,忽然迸裂,黑臭脓血弄湿了他的衣襟。浓郁魔气,沾染了他的眉眼发梢。
相曲没有接下剑,云昭心下了然。
昔日聂信弃了剑修,转为鬼修。如今相曲弃了剑修,转为魔修。
修仙之人,最常说的便是因果循环。却没想到,相曲最后竟然是和他的仇人聂信殊途同归。
云昭看着相曲肩膀骇人的伤口,心中无比酸涩。想到摇床里的小宝,又是苦闷。忽而师尊威严的声音闯入他的脑海,让他心神大乱。一瞬间有许多话想对相曲说,最终说出口的却只有一句:“转为魔修,是不是很疼?”
灵气与魔气本就不相容,云昭当初只是魔气入体,便是疼痛难忍。更何况转为魔修,还要忍受魔气激荡之苦,原本修为越是深厚,魔气激荡越是厉害。魔气最能侵蚀人的心智,许多魔修意志不坚定,便会被魔气侵蚀为无识无觉的行尸走肉。
云昭难以想象,相曲是如何容忍魔气侵蚀之苦后,还能言笑晏晏站在自己面前。
相曲无言。他大可以同云昭示软,往日只要他露出半分苦难,云昭都会心疼得无以复加。相曲一直将云昭死死握在手里,让云昭一颦一笑皆自己而生。可是这回,相曲却不想再用这些手段。
云昭泪水如断珠般不停滚落,他想要抚摸相曲的伤口,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相曲摇头,他轻声道:“不及当年倾覆之痛。”
这一句话,倒是让云昭忽然想通了什么。
当初相曲万剑谱失踪后,以谢执身份回到万剑山,当真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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