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恨恨地啧了一声。
地牢里除了炉鼎,只有傀儡守卫。低等傀儡没有灵智,只要炉鼎不往外跑,傀儡只会沿着设定好的路线巡逻。
程安平迅速穿好衣服,掏出储物袋,在地牢里小跑起来。
原本炉鼎们可以在地牢内自由活动,毕竟炉鼎体质少见,做炉鼎也要保证修为,否则死得太快,回春门得不偿失。
但是昨日之后,大部分炉鼎被穿透双膝锁在牢房内,可以在地牢走动的炉鼎只剩下三四个。
程安平跑到关押的牢房外。
牢房内弥漫着血腥气,六个炉鼎被钉在钩子上,全都垂着头,看不出死活。
程安平心里发寒——昨天晚上地牢里还有十一个人,才几个时辰的功夫,就少了五个。
他从袖子里掏出储物袋,轻轻叫一个人的名字:“十二!十二!”
炉鼎们按照进来的顺序被排号,时间太久,他们都忘了自己叫什么。
被钉在角落里的女修茫然抬起头,她眼下干着两道血痕:“小四哥?”
程安平双手发着抖,倒出六柄灵剑抛到几个炉鼎跟前。
女修不顾双膝的剧痛,全是血的手擦着地面拿到灵剑:“这、这是剑?你哪来这么多灵剑?”
程安平:“是阿垣,阿垣跑出去了,他托人给我送来灵剑。明天未时左右,会有人大闹回春门,到时候掀开地牢,你们一定要跑!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了!”
一个晚上死了五个炉鼎,看来回春门是不打算留下不顺服的炉鼎了。
女修紧紧攥住剑柄:“我知道了!小四哥,我们如果能出去,就一起到凡人的村镇去吧!哪怕这辈子都不能突破境界,也好过做别人的玩物。”
他们中除了逃出去的阿垣,除了程安平,余下都是开光期甚至引气期,在修真界命如蝼蚁草芥,即便不做炉鼎,也会死在其他强者手里。
程安平面露迟疑:“我……你们跑吧……明日会有接应的人,只要能跑出飞银城,就有一线生机。”
被锁在女修身边的圆脸修士抬起头,他的关节汩汩流着血,眼睛里流着泪:“要是跑不掉呢?被抓到当场就会死!”
他后悔了,他不该逃跑的。
“你别听小四哥的。你长得这么漂亮,你才十六岁,只要我们一起求求门主,他一定会放过我们的。”
有一个修士忍不住附和:“没错,而且我们腿都伤成这样了,难道要自断双腿跑出去吗?而且,而且那个姓谢的元婴修士不是很喜欢你吗?你求求他,说不定能带你出去!”
女修冷冷的:“还做什么梦?那些修士嘴里一套,手上另一套,那个姓谢的修士连名字都不愿意说,叫我信他?”
程安平用力捶了下墙壁:“说什么浑话!早上抬出去的那几个人你们忘了?既然现在后悔,当时为什么选择跑!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再待着就是等死!”
“腿断了未必不能救治,命要紧!”
圆脸修士尖叫:“抬出去的都是魔修!那些死了的都是魔修!我不同,我可不是魔修!”
女修将灵剑缩小塞进袖子里,一字一顿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既然不愿意走,愿意做玩物,我就不祝诸位喜乐,只祝你们平安。”
程安平捂住脸,几乎不敢和女修目光灼灼的杏眼对视。
他多羡慕十二,多羡慕阿垣,可是他不敢。
他活了这么多年,除了活着,什么都不会了。
他这么多年来,只敢拼命去活,活到如今,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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