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晋升的速度与其说是快,不如说是奇怪。
她一路修炼到分神期,仿佛每一个关节都经历过许多遍,以至于熟稔于心,轻易就能跨过其他修士挣扎多年的门槛,所有的突破于她都是水到渠成。
容澄有时候心有所感,会觉得自己是修炼失败的修士转生。
然而修士没有轮回一说,从修出元婴那一刻起,如果哪一日身死道消,就会融化成灵气回归天地,等到不知多少年之后,再与其他破碎的神魂重组成完整魂魄。
那时候,就已经不是当初的人了。
“怎么会呢?”谢韫爱怜地摸摸容澄的头发,“我们容澄是天才,当然修炼得快。”
容澄反而笑了:“我到不觉得我是什么天才。所谓有得必有失,想必是拿身体换的,和哥哥这样的天之骄子不同的。”
谢韫其实知道容澄说的大概是对的,他心里堵得慌,于是岔开话题,问:“母亲也在日月宗吗?”
容澄软软地应了一声:“母亲好呢,现今已经是元婴期巅峰。她原本就是日月宗的外门弟子,出外历练时偶然落脚在谢家,然后有了我们。只是日月宗比其他宗门严厉,内外门弟子除非自请离宗,否则不得外嫁。这是不得更改的门规,她……”
谢韫微微低头:“怎么了?”
容澄道:“母亲很想带哥哥一起走,只是谢氏不准,母亲身为外门弟子,也拿不出足够的筹码让谢氏放人,只好带着我走了。外门弟子不如内门弟子方便,尤其……母亲体质特殊,恐惹人觊觎,出入都有定数,我又是个病秧子,叫母亲腾不开手。”
谢韫心里有数,他扫了眼谢文识,果不其然,谢文识立刻避开了谢韫的视线。
谢韫心里冷笑。
良景天门外的女修有不少都是炉鼎体质,日月宗大约特意庇佑了这些修士,所以他的母亲可能是炉鼎体质。
说白了,当年谢文识未必不是贪图母亲的体质。
若不是母亲背靠日月宗,在飞银城只怕是要沦落到梁垣当初的境地。
容澄接着道:“后来我被选为日月宗少主,算是徇私一回,让身边人护着母亲出去了,可是母亲在谢氏里找了一圈,怎么都找不到哥哥。母亲哭得泪人一样回来了,还以为你不想见她,抱着一丝希望留了口信,想来哥哥也没有收到。”
谢家自然不会将口信转交给谢韫。
当年两人的母亲离开谢家的时候,谢韫可不是襁褓里,不知天赋如何的容澄,谢韫四岁时开始修炼,已经展露出非凡的根骨,谢家担心谢韫投奔日月宗,自然不愿意转交口信。
谢韫:“……什么时候的事?”
他以前是完全不着家的人,有了应明昼之后,应明昼的身边反而成了他的家,于是更不怎么惦记谢家了。
容澄:“就是一年多以前,那会儿我参加完六宗会比,刚被立为少主。哥哥干什么去了?”
谢韫难得有点不好意思:“我、我……”
好像在跟应白夜鬼混……
谢少主从来不会理亏,于是瞪了一眼应白夜。
应白夜总不能在容澄面前胡说八道,只好吃了哑巴亏,没有拆谢韫的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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