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轻声说:“扔了吧。”
张国林的骨灰被洒进了海里,出海那天,林羽问:“他死的时候什么样?”
韩冬生想了想,说:“他的肝腹水很严重,肚子涨得很大,像怀了足月的孩子一样,他疼得很厉害,医生给他打了很多止痛针也没用,后来就算陷入昏迷了,也疼得一直在哼哼。”
“他说什么了吗?”林羽又问。
韩冬生摇头,“没有,什么都没说。”
林羽点了点头,看向苍茫的大海。
在回程时,林羽握着韩冬生的手,说:“谢谢你。”
回去之后的第二天,韩冬生陪林羽一起上山,去祭拜了林小霜。
林羽在母亲的墓前跪着,低声道:“妈,他死了,下辈子您躲他远点,再也不要遇见这个人了。”
……
十一月中旬,林羽出差去了趟南方,跟他一起的,还有红旗区里几家旅游、餐饮、文化公司的老板,这次走的时间很长,足足有半个月。
他们去了多地以民俗为主打的旅游胜地进行考察,还走访了不少生产民俗文化用品的工厂,下了不少采购订单。
回去那天是个工作日,韩冬生本来想去机场接他,但林羽考虑到是集体行动,就没让他接,直接坐的区里安排的中巴车。
本来说是要一起开个会再回去,没想到因为郑区长临时有事,会就没开成,下午就到家了。
因为不知道他提前回来了,家里空无一人,孩子们都去上学了,姥姥应该在合唱团,韩冬生也在腾跃厂子里上班。
林羽简单给自己弄了点吃的,又把箱子里的衣服都收拾出来,干净的挂上,脏了的洗了。
晾衣服时,他才发现有一件衬衫衣襟上蹭了些年俗用品工厂里的颜料,没洗出来,他又把这衬衫放进洗手间盆子里,重新用水和洗衣粉泡上,放到了洗脸盆柜子的下面。
活都干完了,他才觉出累来,想着在床上躺一会,再去买菜做饭,可躺着躺着,人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等他醒来时,外面天都黑了。
被窝里暖融融的,洗手间里的灯是开着的,晕黄的光从毛玻璃门内泄出来,朦朦胧胧的。
有细微的搓洗声隐隐约约传了出来,林羽从床上起来,穿上棉拖鞋走了过去。
还没走近,透过细微的门缝,他已经看见韩冬生的背影,对方正在洗脸盆上放着的盆子里搓洗着什么。
林羽怕突然开门惊到他,就加重了脚步,在玻璃上轻轻敲了敲,韩冬生听见了就推开门转头看了过来,看到他的时候,弯起嘴角笑了。
林羽的目光看向他转身后露出来的盆子,看见了自己没洗干净的那件粘了颜料的衬衫。
韩冬生手上有泡沫,他举着手,靠近林羽,低下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亲,雪后松柏般的味道飘荡在鼻端,他垂着眸子,声音微哑地道:“我的睡美人醒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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