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薛准一走,她就听见远远一声钟鸣。
万佛塔其实离永巷更近一些,一天十二个时辰,夜里它是不会响的,但早上寅时和卯时会各响一次,一个是提醒永巷的宫人到值,另一个就是提醒薛准上朝的时间。
薛准只让人看着姜肆不让她乱跑,人都在殿外守着,里头却是没人的,也不知道是薛准故意的还是无心,姜肆懒得探究。
她走到窗户旁边,窗边有一张小几,几页书纸,坐在窗边向外看,能清晰地看到矗立的万佛塔。
姜肆啧了一声,觉得薛准多半是真堕.落了,二十年不见,居然开始信神佛。
这让姜肆更加不敢暴露了,佛经里头最推崇五道轮回,《楞严经》里有十二轮回,“由因世界,虚妄轮回;由因世界,杂染轮回;由因世界,执着轮回;由因世界,变异轮回……”
不论是哪一个,都与现在姜肆无益。
总而言之,还得装下去。
她默默地等着薛准回来。
#
太子宫,薛檀是临要上朝的时候才知道楚晴被带走了。
之前姜肆虽然进了太子宫,可李三儿一直没给她安排差事,见薛檀对她亲近,他就叫她在身边伺候,说是伺候,其实也是每天看情况和薛檀聊上几句话。
以前薛檀出门,初晴必定出门相送,然而今天没有。
薛檀找李三儿问了才知道她被人带走了。
他有些气愤,不是气姜肆,而是气梁安——从太子宫把人带走,却一句话也未曾禀报,显见得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怒气冲冲地上朝去了。
然而人到了朝堂上,他就整个人都清醒下来,一边听着朝臣们吵架,一边慢慢思索着。
他是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异常的,楚晴不过是个家人子出身,一旦他表现异常,难免叫人侧目,给她带来天大的麻烦,反倒不好,也不利于他调查消息。
他知道梁安,就凭借他一个人,肯定是不敢这么直喇喇把人带走,事出有因,而他父皇就是那个因。
而他父皇呢?
他虽然经常和父皇吵架,却也知道对方不是重色之心,多半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才会把人带走。
刚刚一时愤怒上头,可仔细想一想,其中肯定有事。
他松口气,开始认真听朝堂政事。
不过,梁安这个没把他放在眼里的人还是可恨的,他狠狠瞪了梁安一眼。
梁安:“……”他冤死了!
作为薛准身边的第一得意人,他对薛檀的性格再了解不过了,太子虽然年纪轻一些,但心思敏.感,他那会儿把人带出去的时候也犹豫过要不要提前告诉太子,可陛下都交代了不要惊动他人。
——能惊动的还能有谁?除了太子也没别人了好么。
唉,可他能怎么办?总不能把陛下推出去吧?还不是只能老老实实背锅挨白眼。
果然,等下了朝,薛檀就跟在队列后面,好似偶然一般站在梁安身边,阴阳怪气道:“大伴好大的威风啊。”
多的没说了。
梁安心里苦,面上却恭敬:“殿下说笑了,奴才不过是个阉人,何来威风可言。”我只是个奴才,您要撒气可别找我啊!
薛檀听懂了,冷哼一声往前走了。
到了薛准身边,他就乖了。
薛准叫他上轿辇。
薛檀坐上去,看见薛准正在揉额头:“父皇头疾又犯了?”
这是老毛病了,连梁安都说不清楚试试因为什么,他的头疾来势汹汹,太医查过,却没查出原因,最后只含含糊糊说是心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