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筹谋、以身涉险吗?
那实在太麻烦和费劲儿了。
所谓的麻烦,对于她来说,就是担忧自己死而复生的秘密暴露。对于薛准来说,重新活过来的妻子该如何处置也是个问题,立模样相似的人为皇后?还是暗中将她处理?总是难抉择的。
姜肆明知道现在已经是二十年后了,可是进宫以后她刻意没有去打听有关薛准的消息,心里在想着,或许薛准早就有了娇妻美妾、三宫六院,有权有势有钱,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坦。
但现在,她被卡死在了这个猜想的开头,无法再自欺欺人了——薛准的后宫,或许一个人也没有。
这是在替她守寡吗?
她有无数次的机会确认薛准始终一个人,但是她自己放弃了,因为觉得没必要,不想给双方带来麻烦,本就不该有过多的接触。
她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难道时间还能重来么?
只会让她生出迷茫、踌躇不前罢了,一如此刻一样。
她正出神,门口塞进来一个圆圆脸的宫人。
她见了姜肆就笑:“姑娘好,我来发月例。”一边说,一边递过来一个荷包,顺便上下打量了姜肆两眼。
姜肆连忙起来,又去挪椅子请她坐:“你好,是长信宫的宫人么?”
圆圆脸点头:“我叫小圆,好记得很。”
配上她这张脸,确实好记,姜肆说:“我才进宫不久,从进了未央宫以后就没见过别的宫人,小圆姑娘还是头一个,甚至连后宫的人都没见着。”
小圆笑着印证了她的想法:“我们陛下的后宫里头一个人也没有,你当然见不着了。”
姜肆呆住。
她忍不住地问:“一个人也没有?连美人都没?”
“是啊,外头的人还以为陛下生病了。”说这话的时候小圆脸微红,“不过这话你可别和别人说。”
一个血气方刚、正值壮年的男人,后宫一个嫔妃也没有,未央宫里甚至连个宫女都没有,说出去人家肯定会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怪别人揣测。
姜肆踌躇了一会儿,问:“宫里没有皇后?”
小圆瞪大了眼睛:“可别在宫里提起皇后!”
她跑去把门掩紧:“我是看你前途无量才和你说这么多的,可你要记得,只有永远不提起皇后,你才有好日子过,要是提起皇后犯了忌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副要详谈的样子。
姜肆叹息,她很难不猜到小圆为什么有问必答,在这个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女人的后宫里,薛准忽然塞了一个女人进未央宫,本身就很容易引起注意,她之前隐约感受到了查探的视线,后来这些窥探的视线都消失了,她还以为那些人失去了兴趣。
原来不是失去了兴趣。
是薛准不让别人窥探他的私事——姜肆想,他或许也怕别人看出来楚晴和她相似的模样引发争议。
而小圆能够靠近她,或许是一种默许?
姜肆试图用薛准的思维想法推了一下,放小圆过来提起先皇后,多半还是想要试探她,如果她真是受人指示,凭这幅相似的容貌,多半也是为了进后宫,而想要在后宫生存下去,必定是要对皇后的事情了如指掌的。
所以她听小圆说起皇后的反应就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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