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自己爹娘跟前指定也没?这么羞涩过,而他那双眼睛还在看着姜肆。
薛准忽然就面?无表情了:“只是忽然想起,奏折是看不完的,也该劳逸结合才对。”
姜肆并没?察觉有?什么不对:“说的也是。”毕竟年纪也上来?了,不再和从前年轻时候一样有?精神,若是再休息不好,恐怕还要?生病。
他们俩自顾自地说着话,旁若无人一般。
薛绗是早有?心理准备,许云雾问过姜肆以后就告诉了薛绗,所以他知道姜肆是姜肆。
但?薛平不知道。
他一脸懵地看着姜肆和自己的叔伯聊天说话,语气熟稔,态度亲昵。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自己有?点不高兴。
偏偏薛准叫他,薛平磨蹭了一下,上前行礼:“六叔。”目光又?飘到了姜肆身上。
一直到所有?人都坐下了,他的目光还是依依不舍。
薛准坐最?上面?,薛绗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就坐左边,对面?是姜肆,姜肆下首是薛平。
隔着一张小?几,薛平又?蠢蠢欲动,提起来?先前他们俩没?聊完的话题:“我娘前段时间……”
薛准在和薛绗说朝堂上的事情,姜肆被薛平吸引了注意力,忍不住侧耳去听,她和许云雾也有?好久没?见过了,许云雾又?是报喜不报忧的性?格,她总怕薛绗给她委屈受。
她听得认真,薛准却没?听。
薛绗提心吊胆地说着早上御史的事情,一边忍不住抬头去看薛准的脸色。
临近黄昏,暮色斜阳,洒金阳光从外?面?浦沿进来?,混着窗棱的斑驳光影,影影绰绰,恒王府的堂口深,那点光照不到薛准身上,却映衬着姜肆的半个身体,一半明、一半影。
本?来?姜肆穿的素色衣裳,偏偏爬上了夕阳的暖黄,唯有?影子仍是黑的,慢慢落在了薛准的膝盖上。
薛绗抬头的时候,正巧看见薛准的手放在那团影子上。
他回头看了一眼姜肆,再看一眼薛准,认出来?他手停留的位置是在她头顶簪着的步摇影子上,指尖微动,似在拨弄那一串圆珠。
但?姜肆一无所觉,她仍含着笑?听薛绗讲许云雾的事情。
薛绗忽然打?了个激灵,一股熟悉的害怕涌上他的心头,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薛平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整个耳朵尖都是红的:“爹?”
薛绗拼命给他使眼色。
薛平不懂,见他使劲眨眼不说话,以为他眼睛不舒服:“爹你眼睛不舒服就回去歇着吧?”
薛绗:“……”这孩子没?救了。
他只能寄希望于薛准不会发火。
可等他再抬头看薛准的时候,却发现薛准仍旧保持着那个动作,手指没?动了,只半握着拳,拿指节的边缘轻轻挨着姜肆脸颊影子模糊的边缘。
薛绗怀疑自己疯了。
他怎么能在这么个动作里,品味出了一点小?心翼翼?
想象中的大发雷霆没?有?,他甚至看见薛准微微撇头,闭上眼不去看聊天的两?个人。
薛绗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想不明白。
他一贯会把想不明白的东西拿去为难许云雾,两?个臭皮匠,终究能凑出一个约摸准确的答案。
薛绗问许云雾:“我看他仿佛很介意,怎么后头却又?不阻止?”
许云雾瞥他一眼:“介意又?怎么了?他还能大喊不许和四娘说话吗?”别说薛平只是个小?辈,就算不是小?辈,大庭广众下喊出来?,难不成是想叫谁难堪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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