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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不逢淡淡地看了眼前的墓碑一眼,接着轻声说:“不必祭拜。”他的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但说出来的话却令人大吃一惊。
“……不必祭拜?”谢观止不由攥紧了手中的三炷香,“陛下这是何意?”少年下意识问道。
紧跟谢观止之后,兰妃等人也顿下了脚步。
此间上百人,均齐刷刷朝谢不逢看了过来。
不等他回答,一身紫衣的礼部尚书,忽然走上前来。
他的背后,还跟着几十名侍卫。
那些侍卫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身配刀剑,而是……带着锹、镐。
谢观止在刹那之间嗅出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将手中的香放下,缓缓移动脚步,挡在了那座墓前。
礼部尚书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向谢观止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可是还没等谢观止说什么,他们的陛下,却缓缓向他看来,面无表情地丢下了一个“挖”字。
谢不逢和文清辞的“往事”,早就传遍了朝野上下。
卫朝的民风虽然还算开放,可是在绝大多数人的眼里,“男男之风”只算一种消遣与玩乐,是登不上台面的,更无法与娶妻生子相比。
谢不逢登基已有一年时间,可是别提什么子嗣了,后宫都空无一人。
这一切还真的应了那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
几个月前上朝的时候,终于有一名官员忍不住提起此事,提醒谢不逢应当尽快充盈后宫,立下皇后。
谢不逢沉默片刻,没有说话。
朝臣们猜不准谢不逢的心思,通通闭口结舌。
而提议的那一名官员,背后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打湿。
不知过了多久,谢不逢终于抬眸,他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
“爱卿此言有理……不过此事应当归礼部来管,与你无关。”
接着,那名官员便被从雍都,调向了偏远的郡县——明显是触了皇帝的逆鳞。
当时其余官员只顾着庆幸,并将谢不逢的话,当作随口的敷衍。
礼部尚书也是如此……直到下朝之后,谢不逢将他叫入书房。
一身玄衣的年轻帝王,独坐于高阶之上。
那时正值白昼,他的身边也燃满了烛火,可那官员还是忍不住生出错觉……谢不逢整个身体都陷于黑暗之中。
“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礼部尚书慌忙跪下,向谢不逢行礼。
伴随一声清响,谢不逢将手中的奏章抛到了一边。
那双琥珀色的眼瞳,缓缓越过跪在长阶之下的人,向着殿外看去。
那是当朝礼部尚书,第一次看到谢不逢露出如此的微笑。
温柔、期待。
还没等他松一口气,那名官员便从谢不逢的口中,听到了他此生最为恐惧的一句话。
谢不逢说:他要娶之人,远在松修。
那个人,正是文清辞 。
……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
身着软甲的士兵,带着铁锹与十字镐走上前来。
“你们要做什么!”不等谢观止拦下,士兵便绕过他挥舞手中工具,向眼前用汉白玉砌成的陵寝砸去。
“砰——”
伴随着一阵重响,洁白无缺的地面上,顷刻生出了一条长达两丈的裂痕。
大地也随着震颤。
“啊!”跟着谢不逢来到此处的小公主谢孚尹,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钻进了已是太后的兰妃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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